第27章 第27章(2/2)

首发：~第27章 第27章

这种事情此前从未出现过，醒来后，他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但又怎么都想不起来，只得作罢。

贺宗将灵石整齐地在面前摆了一排，灵气源源不断地从灵石里涌出，贺宗盘腿而坐，运行功法，吸收灵气。

一切都很顺利，但附在玉坠里的辛向明却没有放松，他在等。

前两天的时候最初也很顺利，但到午夜，贺宗就会毫无缘由地昏睡过去，无论他怎么叫都叫不醒。可他的神识要强于贺宗百倍，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才对。

辛向明计算着时间，焦急等待着。随着街上传来的打更声，贺宗果然头一歪，再次睡了过去。

…？这是哪？贺宗睁开眼睛，望着眼前的景色一愣，随即清醒地意识到，他又在修炼途中睡着了。

贺宗试图动一下，但发现他并不能操控身体，只能透过这具身体的眼睛看向外面。

而身体不知道在干什么，呆呆地望着远处暗沉的空无一物的天空，半天也不动。

“师弟，你怎么还在这里？”李云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身体终于动了，向他看去。

“她就在前面了。”李云乐眼下乌青，肉眼可见的疲惫，但表情却是隐秘的兴奋。

谁？贺宗心里隐隐有猜测，又觉得不太可能，身体的视线一直跟着李云乐，在他超过他之后跟了上去。

李云乐偏过头审视着他，“马上就要报仇雪恨了，师弟难道不开心吗？”

身体的主人沉默了一会，“走吧。”

两人一路无言，但静谧在接近山顶时被打破了，惨叫声和哭喊声响起，片刻后又安静下来。

悬崖边围着好几圈人，各门各宗的都有，看见他们的身影便给他们让出一条路来，贺宗看到边上，有好几具尸体盖着白布躺在地上。

在后面的天空中，紫金色的劫雷隐没在云层中，时不时发出闷沉的轰鸣。

总算走到尽头，在鹤山的悬崖边上，一个人背对他们站立着，虽然没有看到她的脸，但贺宗还是立即从她的背影中辨认出了她的身份。

正是游鹤归，她穿着白衣，衣袖很长，几乎要拖到地上，尾端是黑色的，这颜色不由让贺宗想起了鹤山上的仙鹤。

在贺宗的印象里，游鹤归穿过红色的、青色的、黑色的衣服，却唯独没有穿过白色的。

“来得挺齐啊。”游鹤归转过身来，手里的剑往下滴着血，在地上画出一道半圆，她脸上还有几滴血珠，眼神却丝毫不伶俐，在众人身上扫过。

身体往旁边看去，正如游鹤归所说，今天来的人很齐，天衍宗掌门苏念卿、大师兄李云乐、二师兄魔尊都奉、三师姐谢图南、四师姐周清，还有很多他不认识但都眼熟的人物也都在场。

有一中年男人站出来，愤恨道：“游鹤归，你残杀元一宗，屠戮数百修真世家，今日我们就要替天行道！替它收了你这妖孽！”

“替天行道？”游鹤归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居然有人蠢到要替天行道！实在是荒谬至极！”

“赶紧束手就擒！接受青察司的审问！”他厉声道，“我们已在这里布下了天罗地网，今天任凭你再怎么厉害，也休想逃脱！”

“不用了。”游鹤归平静下来，摇摇头道。

“什么？”男人皱起眉头，“执迷不悟……”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游鹤归打断了，“我呀，活腻了。”

“想做的事都做过了，该做的事也一件不落完成了。”游鹤归摊开手，久久凝视着他们，“此生…无憾了。”

在围观众人难以置信的眼神中，游鹤归反手将自己的本命剑，同时也是夺走了万千人生命的可怕利剑捅入了自己腹部，血瞬间就将土地染成了黑色。

游鹤归如同感受不到痛一般，面上仍然带着笑，不知为何，贺宗总觉得她现在很轻松，比他看到的任何时候都要轻松。

就连劫雷也停滞了一瞬，贺宗感觉到一种陌生而复杂的情绪从心底迸发开来，似有愧疚、敬佩、绝望，却唯独没有欣喜。

他不高兴吗？贺宗不明白，如果这个人真的是他的话，大仇得报他又怎会不高兴？

身体双手攥紧，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下一刻又掩饰般松开，握在腰间缩短了的枪上。

游鹤归的身体立时从脚开始消散了，她的身体、灵魂都在自己的剑下灰飞烟灭，眨眼间，大半身体就化作细碎的金色光点，被风吹散了。贺宗身体死死地盯着她，直至她只剩下一个头部，游鹤归眼睛一转，竟是朝他看过来。

贺宗一震，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游鹤归的眼神竟是前所未见的柔和，眉眼舒展着，一瞬间贺宗甚至从中看到了信任的光芒，但他深知这不过是错觉。

下一息，游鹤归完全消失，而贺宗也从梦境中醒了过来。

————

脑袋一抽一抽地疼着，在辛向明的问询下，贺宗捂着脑袋坐了起来。

昨天的梦境并未像前两天一样忘记，而是清楚地刻在他的脑子里，就连前两天的梦也一道回来了。

贺宗意识到——前两天，他也做了一模一样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