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2/2)

首发：~第18章 第18章

它在魔气的侵染下几乎完全成了黑色，在可以预想到的不久的将来，它估计就会被魔气吞噬

而就在游鹤归的注视下，这已经苟延残喘万年之久、同时也本该继续沉睡下去的残魂，慢慢传来了波动。

它，苏醒了——

站在游鹤归对面的幻术山神闭上了眼，冠好的的黑发长出来一截，额上翠绿的神纹染上了不详的红色，周身气息变得死寂…

到现在，山神才算是真正的“活”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直视游鹤归，宛若荆棘般的神念向两边敞开，露出一条可以直接通往记忆的窄缝，仿佛一道无声的邀请，告诉游鹤归“来吧”。

游鹤归定定看了山神两秒，随后倏然一笑，神念毫不犹豫地涌入他的记忆中。

山神没有一丝一毫的抵抗，任凭游鹤归的神念在他最脆弱的领域里驰骋。

游鹤归对于山神的过往，亦或是青鸟的过往都不感兴趣，无非就是些无聊的背叛、纠缠的爱恨罢了，她见的多了，识过其中丑恶，也体会过其中美好，到现如今，早已是多有厌倦。

然而山神的记忆碎片却是不长眼地在她翻找之时接连不断地碰上来，就算游鹤归已经尽量避免神念接触到那些私事，她还是无法避免地看到了一些他的生活片段。

而她那该死的、聪慧过头的脑袋，很容易地就把所有线索补齐，

也就是在游鹤归完整明白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后，那个承载着那本禁书的记忆才终于闪着微光出现在游鹤归眼前。

游鹤归连忙一头扎进去，打气十二分精神看了起来……

从山神的记忆中回到现实已是半个时辰后了，游鹤归神色不变，没有一点异常，看不出那禁书到底有没有问题。

山神问道：“那些对你，有用吗？”

游鹤归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只是转身来到森林母树的根系旁，仔细端详。

抚摸着因为魔气而生出的密密麻麻的树瘤，游鹤归奇怪地问道：“说起来，你们神不是能够自己转化灵气和魔气的吗？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鬼样子？”

与人、妖不同，神明的躯体要强悍得多，而且他们生来就没有正魔之分，灵气魔气对于他们来说没区别，都只是一种可以吸收的力量。

游鹤归还听说过，有些神明甚至可以在体内同时容纳灵气和魔气，山神也是神，不应该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才对。

“魔……变得有点不同了。”山神说道。

身为神明，山神对于气息极其敏锐，他虽然说不出具体的不同，但在吸收时却能够微妙地感受到。

“是什么不同？”这件事本与她没有关系，但游鹤归的直觉却提醒她这件事至关重要，她追问道。

山神解释道：“魔道与正道只是所处地界不同，修行功法不同，其实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但是，最近一千年魔修都变得不对劲了。”

很多原本修行的好好的魔修毫无征兆地发了疯，失去神志攻击他人，而有些好些的则是性格变得阴沉，行事也变得偏激起来，正魔之间原本只是小打小闹的矛盾渐渐升了级。

与此同时，修真界各处都冒出来很多奇怪的术法，它们打着修行一日千里的噱头在各界疯狂传播，且逐渐变得血腥残忍，人、妖、道、魔四界人人自危。

为了安全，山神封闭了这座山脉，认为这样就能保护森林和动物们的安全，但没想到，一直悉心照料的青鸟却在他闭关的时候遭到了他好心留下来的人类的毒手！

有关这个时代山神听说过的、经历过的事，游鹤归刚刚在他的记忆里全部看过了，眼看着再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游鹤归取出月华镜，毫不留恋地将它扔给了山神。

“把魔气输到这镜子里，它就会返还你干净的灵气。”游鹤归抛出月华镜的态度堪称轻慢，山神听到它的功能却是一愣——竟能将这奇怪的魔气转化成灵气，这月华镜称为神器也不为过呀！

另一边游鹤归的话还在继续，“虽然是个没什么用的废物玩意，但对于你应该有点用处。”

作为现今的魔界至宝，月华镜早已生出了灵智，自从被游鹤归从魔宫里掳走之后，它就一直待在纳芥中和一堆凡间吃食放在一起，搞得它身上早没了魔侍们给它点的香薰气，只留下各种食物混在一起的奇怪味道！

月华镜何曾过过这种生活！它叫那一个气啊！但它敢怒不敢言，要知道它只是一个可怜、无助又弱小的镜子而已呀！

现下好不容易被放了出来，月华镜不情不愿地看了满是魔气的残魂一眼，对于游鹤归的恐惧和不想再呆在纳芥里的心情还是站了上风，它迫不及待地挣开游鹤归的手，贴到山神身上，尽力吸收着他身上的魔气。

很快，萦绕在山神身上的魔气便肉眼可见地稀薄了些。

眼见一切都踏上了正轨，游鹤归打算离开了，就在她同山神打过招呼，又威胁了一番月华镜，将将要离开之时，游鹤归突然停下了脚步，问道，“你对复活它感到后悔了吗？”

山神捧着月华镜，眼中有些迷茫，似乎是不知道游鹤归的意思，但游鹤归明白山神理解她问的是是否对复活青鸟这件事感到后悔，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真蠢……”游鹤归轻哼了一声，不再停留，径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