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寻找洞口(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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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第二天，韩石磊找到了医院领导，把何小鱼被转到了老干部保健病房。这个病房在医院的西南角，独设一院，环境幽雅别致，有利于静心休养。

一开始何小鱼说啥也不去，嚷嚷着说自己好好的，休什么养啊？坚持着要出院工作。

韩石磊却拗上了，他阴沉着脸说道：“你就给我安心养着，身体没病就养心病，别不识好歹！”

“你让我一个人呆在这儿，没病也憋出病来。”

“这个时候你要在光天化日之下露面，不招苍蝇才怪呢。你就老老实实呆在这儿，这是命令。让房祖亮陪你，熬过这一阵再说。”

何小鱼只得躺到床上，紧闭双眼，把房祖亮晾在一边，话都不跟他说一句。

房祖亮坐在病床下首的沙发上，绷着身体，不敢弄出一丝响动，时而呆滞凝视着何小鱼一张貌似木然的脸，时而仰面思绪万千。他知道何小鱼在想什么，她想得最多的还是自己的身体，并且边想边在使劲地揪着自己的肺腑，直把自己的心肝揪得生疼流血。

起身走过去，贴近床边坐下来，房祖亮试探着攥住了何小鱼一只冰冷柔软的手。

何小鱼那只被握紧的手微微一抖，随即用劲一甩，抽了出来，黯然说道：“不要靠我太近，我脏着呢。”

房祖亮再次捉住她的手，怨忿道：“你怎么像个目不识丁的老太太啦！不用说没把你怎么着，就是真的那样了又有什么呢？这能怪你吗？真是的，自寻烦恼！”

“用不着安慰我，我心里有数。”何小鱼带了哭腔说。

“我觉得你还是以前的你，没觉出有什么变化来，相反，我钦佩你的勇敢与无谓。打起精神来，不要自己先把自己击倒了，快些好起来，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呢。”

何小鱼面壁而卧，安静下来。

但这种貌似平静的局面很快就被打乱。

也就一袋烟的功夫，就开始有人伸头探脑推门进来，声称自己是某某报社的，接着就一帮帮、一伙伙川流不息涌进来，有市里的，省里的，甚至连国家级的新闻媒体也介入了进来，堂而皇之声称是站在社会责任的高度，为了维护正义事业，为了弘扬英雄精神云云。然而最终关心的还是何小鱼身体被侵害之事，有些问题直露得让人肉麻恶心，譬如：伤得严重吗？一定对你的身心打击很大吧？之前你一定还是个chu女之身吧？你觉得那个人是不是心理变态了？他对你究竟做了些什么？在对你实施暴力时，有没有留下活体的证据，像遗留物什么的？做过技术提取了吗？你觉得那个人像不像你的领导，其实你应该有所感觉的，或许他就是你们局长吧……

何小鱼哭笑不得，心里抵触得都想掐死他们，但碍于对舆论导向的敬畏，不便随意流露厌烦之色，再说自己本来就是正义的，也就无需躲躲闪闪，把真相说白了不是更好吗。如果漠视冷落他们，甚至激怒了他们，那后果可就严重了，他们就会刻意地去扭曲杜撰，去貌似合理合法地去散布谣言，会混淆是非。如此以来，即会伤害自己，对公安形象也有影响，所以只得有一搭没一搭地敷衍着，就轻避重，尽可能地保护着整体形象和个人尊严。

等到屋子里清静下来的时候，她对房祖亮说，咱们赶快撤吧，再待下去非神经不可了。

房祖亮早已意识到了事态的非正常性，对那些“媒人”软硬兼施阻挠过几次，但人家非但不予理睬，还反过来对他予以警告，称你若再干涉，就告你阻挠新闻采访，定你个妨碍公务罪。他急得在屋里团团转，却束手无策，并不是怕给他定什么罪过，只是想息事宁人，不能再节外生枝，让这些狗仔们趁机抓住把柄，去借势发挥，大肆宣扬，那样以来也就愈发显得自己欲盖弥彰，气急败坏了。

何小鱼见房祖亮发起呆来，催促他说：“你请示一下韩队，咱们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房祖亮掏出手机，正欲拨号，病房的门悄然开了。只见三个壮年男人依次进来，个个儒雅端庄，气势非凡，一进屋就和眉顺眼，亲热地打着招呼。虽然看上去很陌生，但一举一动却都让人觉得随和亲切。他们穿着也不流俗，清一色的白衬衣，蓝西裤，看上去很有些雅士风范。

走在前面的那个人走到房祖亮跟前，面带微笑，客气地说道：“老弟，我们有要紧的事情要跟你师妹小何警官谈谈，烦劳你回避一下好吗？”声音低沉而温和。

他们竟然连何小鱼是自己的校友师妹都知道，房祖亮一愣，看来是来者不善啊！他提足底气，不解地问：“干嘛要回避呢？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敞开了说呗，何必躲躲闪闪的呢？”

那人依然笑容可掬，说道：“有些话只能跟小何警官一个人谈，你放心好了，我们没有恶意。”

“你们是什么人？要说什么？”

“呵呵，工作需要，不便透露，请谅解好吗？你只知道我们是上面的人就行了，小兄弟你就放心好了，委屈你到门外等一会儿，就几分钟好吗？”

“上面的人还要偷偷摸摸啊？不行，我在保护她，这是我今天的工作任务！”房祖亮目光炯炯，义正辞严。

“小兄弟，你有没有全局观念呢？这也是工作需要，你知道吗？”另一个较胖的人开口了，语气硬朗了许多。

何小鱼坐起来，沉着地打量着三个不速之客，横看竖看都不觉得他们是坏人，于是把视线转向了房祖亮，对他说：“你出去一下吧，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