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把斧头(1/1)

首发：~第14章 一把斧头

马仲汉深叹一口气，接着说：“这回我罪过大了去了，丢失了至关重要的物证。”

“不，也许不仅仅是物证。”韩石磊起身，望着远方虚渺的城市轮廓，目光深邃。

马仲汉埋下头，手抚额头叹息着。

韩石磊安慰道：“这也怪不得你，我们在明处，恶狗在暗处，防不胜防啊！”

“还是我考虑不周，防范不够啊！”

韩石磊坐下来，拍了拍马仲汉的肩头，说道：“老马，我很少夸你，但这次该破个例了，你现在终于有脑子了，知道分析判断问题了。”

“这话怎讲？”

“你想啊，如果是何小鱼出门送东西的话，会是什么结果？”

“其实当时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直观上觉得还是自己跑一趟更妥当，也许换了别人就不会发生什么了。”马仲汉依然垂着个脑袋，对自己不依不饶。

“我告诉你，你的这种直觉很难得，有些境况下，比靠敲破脑壳想出来的都要好使得多。”

“我粗粗咧咧一个人，哪有那本事，你就别糟践我老马了。”马仲汉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轻松的笑意。

“这样吧，我今天就考考你，看看你的判断能力是不是真的有了提高。”

“有啥好考的？你就知道捉弄我。”

“你就说说这起宾馆遗尸案吧，就凭着你的直觉说，这是咱哥们聊天式的，你就往直里说，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

马仲汉沉吟一会儿，然后说：“接到报案后，我也到了现场，第一直觉就是那个房间必定是第一案发现场。”

“何以见得？房间里可是井井有条，纹丝不乱，毫无争斗痕迹的。”

“宾馆是个人流集中地，出出进进的人很多，搬运尸体很难，太显眼，况且也没有必要藏在宾馆里头，除非凶手是个傻子。”看着韩石磊不住的点着头，马仲汉接着说，“但是，我觉得这起命案的确有些反常，有很多的疑点。”

“是啊，是疑点重重，你接着说。”

“当我们赶到案发现场的时候，简易的席梦思床已经被拆翻了，那具女尸就躺在里面。你猜怎么着，我一眼看上去竟然产生了错觉，以为那就是一个和衣而卧、睡熟了的女人。看上去那么安逸平和，舒展地仰卧着，面部虽然没了血色，但也不是有多难看，并且衣着规整，纹丝不乱。我当时还傻乎乎地问尸检员小刘人是不是还活着，小刘肯定地摇了摇头，又摆了摆手，我才知道是真的完事了。”

韩石磊插话道：“现场当时有没有不正常气味或者残留物？”

“你不是也到现场了吗？还问我。”马仲汉挑逗地望了韩队一眼。

“我去的时候勘检已经结束了，现场也基本清理得差不多了。主要是想听听你的意见，还端起架子了不是？这不是测试你吗？”韩石磊双目嗔怒地一瞪。

“没有，仔仔细细找了几遍，干干净净，房间里的东西似乎用都没用过，就连卫生间似乎都没进过。”

韩石磊沉思着，像是自言自语地说：“这个女人，真的成孤魂野鬼了，线索干干净净，连收尸的都没有。”

“宾馆的安全意识也太差，连身份证真伪都辨别不清楚，登记更不用提了，全是一个假字，毫无责任感。”马仲汉愤愤道。

“还不是钱作祟啊，只要钞票递过去，管他真的假的。我曾经问过他们经理，为什么上了身份证真伪验证系统不用，你知道他怎么说，他竟然说那天是微机坏掉了。偏就是那天晚上电源线路短路起火了，线路被烧了个一塌糊涂，有些设备也损坏了。”

“是不是人为的，有意销毁证据吧？”

“传唤过了，你看宾馆经理那个熊样子吧，可怜巴巴的，一个大男人家还稀里哗啦流眼泪，直说自己倒了八辈子血霉，宾馆里莫名其妙出现了死尸不说，又鬼使神差的起了一把电火，简直背透了，晦气，生意都没法做了。看样子真的不像他所为，不过也没彻底定性，专案组还在跟踪调查之中。”

马仲汉问道：“尸体解剖勘验结果出了了吧？有定论吗？”

“尸检报告倒也简单明了，又查不出明确的死亡原因，一句‘窒息而亡’打发了，我就觉得没那么简单。”马仲汉说。

“我已经吩咐他们去做进一步勘验了，怕的是停尸房的冰柜温度太低，有些活性因子不一定能存活下来。”

“你的意思是毒死的？这不可能，如果是毒死的话，那脸色、肤色的还有法看吗？”马仲汉摇摇头。

“那如果是在睡眠之中呢？比方说人处在非正常的深度睡眠状态，然后在外力诱因的作用之下，控制了中枢神经，致使身体机能逐渐减弱，甚至消失，一点点抽丝般把生命特征抽走了。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我觉得很有可能，如此以来死者根本无痛苦意识，也就用不着去挣扎扭曲，必然就坦坦然然，不会出现狰狞的死相。”

“我还真没想到这点。”马仲汉摇摇头，喃喃地说。

“当然，这只是推论，至于是不是事实还有待于科学的鉴定，当然，等抓到凶手就更一目了然了。”韩石磊说。

“凶手有那么容易抓到吗？我觉得这个案子绝非那么简单，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实证，甚至连个有价值的脚印、手纹都没采到。好不容易弄到了一本小册子，还没得到证实，就被我搞丢了。”说到这儿，马仲汉脸上又浮上了不安的神情。

“你现在先抛开自责的情结，我是在跟你讨论案情，不要动不动就自谦自责的，像个娘们似的。说，继续说案子！”韩石磊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