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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44章 第44章
一直皱眉思考什么的秦朗忽然敲敲桌子，“先别急着下定论。海城老外多吧？咱可以卖给他们呀！这是传统民俗工艺，那些没见识的外国人肯定喜欢——你挑的好看吧？精致吧？”
背包放在了行李架上一时不好拿下来，不过张欣月点头说是，秦朗就兴奋起来了：“所以呀！海城的老外比别的地方都多，是吧吴哥？他们又有钱，说不定还能卖成美元呢。”
张欣月也有点豁然开朗了。
她就说嘛，好东西可不怕没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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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前行，这也只是漫长旅途的话题之一。再之后又打扑克，吃东西，跟前前后后的人瞎哈拉，熬到深夜，母女三人凑合着挤在一起睡觉。到第二天早上，就过了长江了。
从此之后新上来的客人，说着吴侬软语，带着不同于铿锵北地的软糯，让王凤英都再不复原本的平静与拘谨，眼见得起了兴致，脸色也舒展起来。
还有窗外的风景。长久待在涿城还不觉得，现在终于脱离大片大片的黄土地，又见到严冬里的满眼深绿，让张欣月感觉浑身都舒畅了，仿佛从毛孔里透出一丝丝愉悦感。
经金陵，过常市苏市，临近中午的时候终于进入海市地带。一行人都舒展起僵硬的身体，收拾行装准备下车。只有秦朗和张欣月对着外面不住指指点点：
“那一片是不是同济大学嘉定校区的方向？那附近有个马场我经常去，是圈里那谁开的。”
“应该过了虹桥了吧？现在还啥都没有呢……”
“过普陀了？进静安了吧？我以前来海市都住静安。”
“我家的房子在黄浦，离外滩不远。我们那一片好吃的特别多！”
“嗬，不是五年社保吗？你都交满了？”
“以前我妈爱买房，很早前买的。”
俩人说得热闹，到底还是记得小声一点，所以并没有泄露出什么去，就这样兴奋着到站，兴奋着下车。
出站转公交，到张欣阳他们习惯住的招待所入住，放下东西换衣服去吃饭，张欣月和秦朗都仔细看着不同于未来的街景目不转睛，倒真像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样——即使张欣月和她姐都穿得挺时尚。
张欣阳见他们如此迫不及待，索性分开来安排：她和老吴带人去进货，让结巴跟着王凤英、张欣月和秦朗随便逛逛，晚上再回来一起吃饭。
王凤英还想说一起搬货呢，秦朗和张欣月已经拿着海市地图看起来了：“先去南京路还是外滩？那都算最热闹的地方了吧。”
“人民广场和人民公园要不要去，那里空旷，是不是能摆摊儿卖我的礼品盒。”
“福州路也得去逛逛，那里叫文化街，你不是要买书？我也得给大壮买两本新书。”
“要的要的。还要逛逛这里的商场？妈你准备买什么吗？”
“……看了再说。你俩又不认识，听听你姐和小吴他们的建议啊！”俩小孩叽叽喳喳的兴奋劲儿让王凤英放弃提议了。
张欣月和秦朗憋着笑对视一眼，只好转头看张欣阳。
张欣阳给的意见也大差不差，说了几个地方，又说了公交车次，提醒他们注意着随身财物，这才不放心的各自离开。
海市的马路有点窄，就连最热闹的南京路都比北方窄一截。沿路都是电线，路上还有电车轨道，照秦朗说的，路上的车甚至比京城都多。再加上数不清的自行车、行人，把大街上都塞满了。
这里的人也更时尚一些。虽然免不了的满眼黑灰蓝，但很多人在这样的冬天仍旧穿得单薄，保持着要风度不要温度的爱美天性。烫发、花围巾、高跟鞋的女人随处可见，呢子大衣或皮夹克的男人也穿梭其间。
路边的店铺卖什么的都有，王凤英一开始还问问价，不舍得，但逛来逛去到底看花了眼，给她和张建明买了毛衣，皮鞋，皮包，围巾，吃的……等到又一座商场出来，当保镖又当搬运工的结巴手上已经满满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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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逛个不停，说个不停，等到那股没睡好的困劲儿冒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一座能比肩现代的琴行。
都不用秦朗提议，张欣月就了解地率先走了进去。
这家店铺很大，钢琴、各种提琴，吹奏的弹拉的传统乐器等等都有。唯一不同的是，不像现代那种超级市场自由选购的摆放形式，在这里，仍旧是一个个柜台，销售员把顾客和乐器分隔开来，只有一架施特劳斯的钢琴大大方方摆在门口。
张欣月不太懂，也没有需要买的乐器，王凤英和结巴就更不懂了。只有秦朗像进了米缸的耗子一样，看向任何一处都两眼放光。
“请问电子琴多少钱？”虽然学校有钢琴，舞厅有电子琴，还早就在京城看过价格，秦朗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问。
“要什么牌子的？国产通美的三千五，进口的有卡西欧，雅马哈，都五千以上。”销售员冷冷淡淡地说。
王凤英咋舌：“我滴娘啊！你俩学唱歌买乐器得这么贵啊？”
“啊，”张欣月见销售员都看过来了，对她笑笑，回王凤英，“不过我不需要，秦朗会弹才需要。”
秦朗失望的看了一圈。大概他的眼神太饥渴了，连冷漠的销售员都有些不忍心，索性跟他说：“不然你试试那架钢琴吧，别人家刚退货回来的，有点瑕疵，才卖两千五。”
秦朗的眼睛顿时亮了——即使不买，能弹新钢琴也不错啊，谁让学校那旧钢琴有各种小毛病呢。
他走上前摸了摸带着反光的琴盖，掀起来弹出一个个音符。
优雅的旋律让王凤英和结巴都放松了下来。销售员们也凑过来听。街头的人驻足，靠近，甚至有两个外国人来到了店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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