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亲近(1/2)

首发：~第31章 亲近

一旁的阿炳说道：“齐泰！你十年前在西泰帝国阿波缇港搭上林氏商船时可不是这样说的。你在西泰船坞坐了三年苦力，画出了千幅商船分解图。你说为了这些图你可以死，帝国之内除了林氏谁有能力给你施展抱负的机会。”

被唤作齐泰的设计师想到自己当年偷渡外邦学习造船技艺却差点被客死他乡的壮举，苦笑：“我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个莽撞小子，我现在有家庭。”

阿炳没料到萧彦北的北疆计划在这第一步就死掉了。他着急道：“如果是报酬问题，你可以开个价。”

齐泰恼道：“我说清楚了，我是为了我的妻儿。我要是想赚钱，大可以留在西泰不回来。”他看向林墨谦说道：“我进入林氏十年，今日才知阁下志向高远。你要我改造商船做运输船尚可施行但想要改造成能进入严寒之地的特级船舰则免谈！”

“为什么？！”林墨谦不解地问道。

“为什么？！”齐泰有些激动，不善言辞的他抖着手手指着北海以北的大片区域，“柔然王庭-昆都向西穿越西帕高地便是小亚细亚半岛，毗邻攸克辛海。横渡攸克辛海便是与大食联合王国实力相当的欧罗巴联邦帝国。如果我们解决了北海通航问题，那么帝国北疆的天然屏障将会消失。如果柔然或大食亦或是欧罗巴想要入侵帝国，他们会多一条捷径。”

“这么说，其实要实现宝船寒洋航行，其技术难题是可以攻克的？”林墨谦和阿炳看到了希望。

齐泰在两人的逼视中后退一步：“你们到底在为谁做事？”

“齐泰。”林墨谦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我现在不能告知你一切幕后。但是齐泰，你知道的，你能攻克寒洋航运难题，外邦也可以。所以，边防交给军人，技术你们负责。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平息战争。如果你不愿意继续，那么就只能带着你的妻儿离开港口，我会在蜀州林氏给你找个事情做。在事成之前，我不能让旁人知晓此事。港口最是开放，外邦耳目防不胜防。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考量。”

“蜀州？！”齐泰一个激灵，他从未想过一旦进入林氏就没有再离开的可能。“蜀州有海吗？”

阿炳见他反应如此知道他放不下造船事业，轻笑道：“蜀州有竹海。”

齐泰瞪视他一眼怒道：“这一点也不好笑。难怪你们都奔三十的人了，却都不着急成家。”

阿炳听罢叹了口气，林墨谦则望向罗绮说道：“我打算初冬成亲，到时候希望你能拿出份方案作为贺礼。”

齐泰深吸了口气，说道：“我希望你说的话能算数就行了。”

林墨谦与阿炳看向帝国海域图，北海一直是航运禁区，而如果北海通航，北疆至西域就是一条长长的缺乏天堑保护的边界线。“你要对帝国有信心。”

搞定船坞总设计师的几天后，萧彦北在地方官员的陪同下以储君身份莅临林氏商贸视察，包括林氏船坞。齐泰也就是在这一刻才知道林氏的幕后是储君，当晚齐泰在船坞工作室打了地铺，在此后的十个月内没再走出过房门。

储君逗留在船坞的时间尤其久，对商船的制造及维护也显得很有兴趣，甚至让林氏海运负责人阿炳带着他登上了艘刚好保养完毕的大宝船驶进浅海小游了会。

十桅杆的大宝船只升上了一支帆，在海风的驱使下航行平稳。宝船之后跟了数艘海防护卫小艇，将大宝船衬托得越发壮伟。

萧彦北和阿炳站在船头，望向广阔无边的碧蓝海面，鸥鸟环飞之下不时有海鱼越出水面。

萧彦北望向大海，低声道：“如果有一天我自由了，你带我远航好吗？”

阿炳从兜里掏出一袋馒头粒给他，漫不经心地道：“你今天在这里看看海过过瘾就好。我已辞去林氏海运负责人的职位安心留在东京城总部，哪里还能带你远航？”

萧彦北听他说不走了心中欢喜，外表强装镇定，他看着手中的袋子愣怔道：“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阿炳笑了笑拿过袋子打开说道：“航路漫长，我无聊的时候喜欢喂海鸥。就像这样。”他将馒头粒放在手里，伸在空中。霎时，那些环飞的鸥鸟都扑扇翅膀围着阿炳啄食。萧彦北看着有趣，摊开手伸向他，阿炳倒了些馒头粒在他掌心，却见他在鸥鸟扑过来的时候下意识的缩手护头。

微卷的长发在海风中飞舞，因躲避海鸥的攻击萧彦北蜷缩着不断后退，抵在了阿炳宽阔的胸膛。萧彦北惊诧，阿炳明明是站在自己身旁的，怎么又在自己身后了，他刚想移开脚步就见阿炳从后握住那只抓着馒头粒的手，慢慢伸向前方，头顶传来阿炳戏谑地低语：“真是没用，连鸟都怕？！把手打开。”

萧彦北余光飘向身后，发现偌大的甲板上只有杜皖一人，恪尽职守的侍卫正背对他们保持警戒。他把手摊开，那些鸥鸟啄到馒头粒便会飞走，并不会在他手上停留。

阿炳松开手，退开一步说道：“你看是不是很有意思。只要不是过分亲近，它们就会靠近你。”

萧彦北浅笑点头心想这些鸟像你，越靠近你就越逃避，只要你能留在东京城，能让我日日见到你就好。怎敢奢望亲近？！

见两人在船头看海喂鸟玩的高兴，林墨谦便退出接待团去往客栈找罗绮。他们即将返回东京城，他想带罗绮在找个漂亮的海滩再玩玩。回到客栈却被告知罗绮逛街去了，他以为罗绮去逛织针布料行了，去往港口最大的布匹交易地逛了圈也没找到人。一个时辰之后，他才在香料市场碰到罗绮。

这里是帝国最大的香料集散地，每日都有不下五十艘的外邦船只进入刺桐港。卸掉香料之后再满载瓷器、丝绸、茶叶等货物离开。午后正是交易最火爆的时候，全国的香料商都云集于此。嘈杂喧嚣的市场，始终都弥漫着混合香料的味道，馥郁辛辣刺激。

市场上有块巨大的黑板，会将当日各种香料的成交价及成交量写在上面。

林墨谦找到罗绮的时候，她正站在黑板下看得津津有味。跟在她身后的小厮见林墨谦，便走来向他行礼问安。

“罗姑娘这一上午都在此地？”林墨谦问道。

“回大少爷，罗姑娘这一上午还逛了木材与矿石市场。”小厮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