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牡丹会(1/2)

首发：~第20章 牡丹会

第三天，林氏成衣馆终于将留仙裙送到了宋珍珍的小院，宋珍珍当即邀罗绮来自己小院试衣。

莲步轻移之时，深蓝色的布帛流苏在碧琼色的裙摆摇曳间身下微荡。

三百多条如柳叶般的布帛次第而动，如涟漪激荡渐入深渊，如月华倾泻流入碧海，如琴音滑动脆落玉盘。

宋珍珍望向镜中倩影，眼前浮现出奉莲殿高阁之上，太子妃那抹如仙出尘的影子。

三小姐从未想到过自己会因一件衣裳而感到震撼，双手贴着脸对罗绮说道：“大嫂，这裙子真美。我这样的套进这条裙子里都有种不敢莽撞的感觉。”

罗绮从宋珍珍的衣柜中选出条天青色的长窄披帛为她挽过她的臂膀，又从她的首饰盒里取出两个臂钏固定住披帛。

罗绮一边整理披帛，一边说道：“就这身去秋千比赛吧，你一定会是全场的焦点。”

一旁的林母看着罗绮露出赞许的神采，真是可惜，这样妙人儿不过是个丫鬟命。

林母道：“珍珍，你大嫂是要让你素姬飞天，彩练当空。服饰搭配好了，你现在可以选选发髻头饰。”

“彩练当空？”宋珍珍咀嚼着林母的话，她双手一揽带动披帛扬起似轻烟袅娜，这种飘飘欲仙之感衬着她头戴的金珠碧玉要多呆板就多呆板。她看向罗绮头上的发带，再看看两臂间的布帛，说道：“姑母，我就像大嫂这样用发带箍发髻好了。这条裙子太漂亮了，我不想喧宾夺主。让自己太花俏。”

林母闻言点点头，心里对罗绮更满意了些。

转眼就到了游牡丹园的日子。

清晨薄雾未散，阳光洒在雾气中幻化成一轮轮橙红相间的光圈。

罗绮还是一身月色齐胸儒裙，站在晨曦中如沐阳而生的东君。

她腰间没有系带，仍由裙摆洒下，同样是没有绣任何花纹，简练婀娜。头上秀发挽了对髻，月色发带垂至腰际。林墨谦看着小裁缝想起一句话：美人在骨不在皮。人的气韵真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

林墨谦自己也气场不弱，他选了件跟她同色系的月色的长衫。腰带镶了天青色的瑟瑟石，鬓角理得一丝不苟，低调又气派。

二人相视一笑，并肩走到门口看到林书翰和宋珍珍也到了。林墨谦对宋珍珍不同往昔那奢华的装扮很是满意，此时的林家需要低调。

宋珍珍挽着罗绮的手，走向马车。林墨谦和林书翰上了另一辆，而阿炳还是骑马领着护院在后跟着。

宋珍珍高兴今日二哥哥见她这身打扮，头一次夸她会穿戴了。“我来林府十二年了，还是头一次被二哥哥夸好看。”

罗绮望着比自己小几岁的宋珍珍，她从未去过洛水畔，从未逛过牡丹园，甚至连元夕夜灯会都没去过。她看着宋珍珍想象着着自己十五岁时也该如此这般：“十五六岁是最好的年华，如昙花静开，心中所盼都会实现。”

“是吗，可我总觉得二哥哥不喜欢我。”

“不喜欢你，那他喜欢谁？”

“他那双手除了书不会再捧旁物。可我觉得他并不喜欢读书，我想要他开心一点却想不到能讨他欢心的法子。”宋珍珍迎来了自己的烦恼期：“我真希望二哥哥能像大哥哥看你那样看我一眼，哪怕只有一眼。”她望向窗外，看着清晨的街景，忽而怅然：“我也希望二哥哥得偿所愿，别看他一路考至殿试，顺风顺水，其实他一点都不快活。我不知道二哥哥到底喜欢什么，但我真的想他能高兴一些。”

“珍珍，两位哥哥有你这样的妹妹真是他们的福气。”

宋珍珍被罗绮夸了翻有些居然笑出了难得的腼腆意味。

随从在阿炳的带领下骑马跟着，慢慢悠悠的过了洛水河到牡丹园外停了下来，再往里便只能步行，四人下车一看果然是人山人海。

这座宏伟的皇家园林因培育牡丹而闻名，也就只有三月里的单日才会开放一部份园林，故而算是东京城的盛会。

“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宋珍珍理了理裙摆开心的居然背起诗来。

“勉强应景。”林书翰没穿那件孔雀衣难得高兴再表扬了她。

四人所到之处都是众人目光的焦点。这位林家大少的风评实在一般，传闻太子殿下喜好娈色，对这位风雅英俊的林大少是有求必应，所以林家才能再短短十年间成为东京商贾翘楚。

但只有和他打过交道的人才知道，他可不是传闻中的那种金玉其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