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华服之美(1/1)

首发：~第18章 华服之美

罗绮与林墨谦入座，宋珍珍望向罗绮有些遗憾地道：“大嫂如果不是有孝在身也该去做几身衣裳，添几套首饰。”

罗绮笑道：“我无所谓的，你要参加斗花会，还要比赛曲池秋千的确需要精心妆容。”

宋珍珍略微低头：“可是我们同行游乐，穿戴优过大嫂岂非显得厚此薄比，这样不好。”

“你能这样想倒是难得。”林母说道。

罗绮看得出宋珍珍很喜欢那套锦服，她道：“在孝之人不重娱乐，其实我不是非得去牡丹阁。”

“哪有那么死板的规矩！让墨谦陪你去看花散心，珍珍要是喜欢也就穿吧。青春就这么几年时光切莫辜负。”林母说道，她想要东京城看看林墨谦的未婚妻，免得那些官媒老是递拜帖。只是林书翰秋天殿试委实不该穿这样惹眼的锦服。

林书翰听到此，连忙给罗绮使眼色，罗绮会意说道：“珍珍，那套衣服上的珠宝镶嵌繁复，拼出的花纹样式很别致。”

“这是当然，大嫂，都是天竺和波斯的蓝绿珠宝。恋霓裳的大师傅先要把宝石镶嵌在银托片上，再按纹理缝好。委实难得。”宋珍珍让丫环抬着衣架子到罗绮面前，撩起裙子下摆给罗绮展示上面镶嵌的细碎宝石。

这些都是出自罗绮之手，工艺繁复她自己清楚。她指着庄重沉稳的裙摆说道：“真如繁星璀璨，一粒大宝石大约两铢的重量，地下银质托片约莫一铢的重量，其余小石十粒为一铢的重量。让我数数，嗯，珍珍你这套衣服从领口到腰带、袖口以及下摆上镶嵌的宝石何以计数。”

“对啊，这样才更能显出它的华贵不是吗？”宋珍珍说道，“这件锦服可比嫁衣还贵重，恋霓裳的老板娘说我要是穿这套衣服去牡丹阁一定会羡慕死那帮贵女的。”

林母已经猜到罗绮接下来要说的话，笑了笑让丫头上菜，林墨谦看了眼弟弟示意让他放心。

罗绮说道：“你称过这套衣服多重吗？”

宋珍珍摇摇头：“我试穿的时候挺沉的，可没称过它。”

“流光绸轻薄如水，不保暖，多用于夏装。春衫极少使用流光绸。之所以恋霓裳选用流光绸不是因为布料的稀贵而是缀以如此多的珠宝太重，若用云锦之类的面料就更重了。珍珍，我还记得那晚你在月下荡秋千，灵动飘逸如仙子，那一刻的眼前一亮让人觉得你其实夺不夺魁已经不重要了。这件衣服，太重了，飘不起来。”罗绮说道。

宋珍珍经她这么已提醒，恍然想起自己还要比赛秋千。她将衣服取下，用手试试重量，急道：“我怎么忘了这个，这可如何是好？”

“我再陪你去选一套飘逸的可好，有种下裙的式样是流苏褂面裙我就觉得挺适合你荡秋千。”

林母附和道：“流苏褂面裙？！我记得先皇后曾经最喜欢穿这种样式的下裙，走起路来逶迤飘逸，如仙子，先帝曾给流苏褂面裙取名为留仙裙。”

“是的，伯母。就是留仙裙。”

林母感叹道：“可就是制作工序太繁琐，从腰带下缀的流苏布帛要带出如水波的褶皱效果，很考验裁缝师傅的走针手艺。现在不多见了。”

“有的，我和墨谦下午逛街，还在林氏成衣馆见过有此裙的图鉴。想必还有师傅会做。”罗绮笑道。

“真的吗，那太好了。”宋珍珍早就被两人一唱一和引出了兴致，她再次看了看林书翰说道：“可是二哥哥，我们已经买下了这套锦衣，该怎么办？这套锦衣虽然华美可我更想赢秋千赛。”

“那便先留着以后有机会再穿。”林母说道。

林书翰盯着林墨谦要他赶紧把这套锦服弄出去，后者说道：“我刚得到的消息，今年牡丹会因恰逢太子大婚，太子夫妇不但会亲自出席还会主持为北疆战士募捐的义卖会。”

“真的吗？我也想参加。”宋珍珍因兴奋音调又尖又急。她坐在林墨谦身旁，拉着他的衣袖说道：“大哥哥，你最是有办法，一定能让我去义卖会的。”

林墨谦从怀中掏出长邀请函，说道：“这张邀请函只能让我们去牡丹园赏花，你知道的，林家离公卿名流还有些距离。”

“那怎么办，可是我真的想去。”

林书翰听到此已经放下心，那两套孔雀服不会在林府碍他的眼，遂让丫头给自己端饭准备开吃了。

林墨谦笑道：“太子妃也想选一样物件出来义卖。但你知道太子妃正为这事发愁了。”

“太子妃是帝国第一贵女，她的东西随便选一样便是珍宝，这有什么可愁的？”

“她初来帝国所有之物太过南召，缺乏中原腹地的风格，皇宫御赐之物也不能流入民间。太子让我和其他一些京城商贾给太子妃选物件，若能入了她的法眼，那义卖会便是随进随出了。”

“真的？”宋珍珍喜道，“可是选什么好了？”

“是啊，选什么好了，若是我们用过的物件未免失尊重，若是金银之物则又有些俗气显不出我华夏之气韵。”

“要有华夏之韵，又不能太俗，还的是新的。哎呀，大哥哥，这不是有现成的吗。”宋珍珍指着那两套锦衣说道：“你看着锦服的裁剪、走针、缝纫和镶嵌。哪一处没显示出我华服之美？大哥哥，把这个交给太子妃，她一定会喜欢的。”

林墨谦故作为难：“可我已经在让阿炳选去了，而且你不是很喜欢这套锦服的吗？”

宋珍珍急道：“阿炳大哥那么忙，他选的东西不一定能如太子妃的眼。我是女的，我知道她一定会喜欢的。这套衣裳我也就是听恋霓裳老板介绍的时候觉得听喜欢，如今想想我还要荡秋千，还是姑母所说的留仙裙最好。你拿去吧，让我去义卖会开开眼界吧。”

“你真不后悔？”

“不后悔，你现在就拿去。”宋珍珍说罢指着两个丫头说道：“你们现在就把两套衣服抬到大哥哥院里去。”

丫头应声抬着衣服退了下去，而夕晖阁再度欢声笑语，大家得偿所愿都很高兴。

晚饭后，林墨谦和罗绮在小院散步消食，他道：“我们林氏成衣馆的师父可没那个手艺出留仙裙。三百六十条坠地绣纹细布帛太费工时，不如镶几颗宝石来的容易。”他顿了顿又道：“镶嵌宝石也不容易，我听你钉银片钉了大半宿。以后真不要再做了。”

罗绮笑道：“这些就是小手工，没什么难的。留仙裙的工艺的确繁琐，可比起镶嵌珠宝而言更显我华夏之韵。我给你个版型图鉴，你让林氏成衣馆的掌柜展示出来，明日我就带珍珍去定。”

说着罗绮带着林墨谦去到缝纫室，从一叠手绘图鉴中抽出一张递给他。林墨谦接过指着另一些图鉴问道：“都是你设计的？”

罗绮点头称是。

“你真想开个成衣馆？不如我帮你选个商铺，你试试。”

罗绮摇头道：“算了，要我像火老板那样左右逢迎招呼那些贵妇我可不行。”

“那给你请个大掌柜，你只需负责设计缝纫便可。”

“那…跟我为恋霓裳帮工有什么区别？还是你也想把我召如旗下？再开家成衣馆跟恋霓裳打擂台，好分担她的配额让她别太嚣张？”她取笑似的说道。

林墨谦已经确认这个小裁缝知道自己就是鼎汇丰的幕后老板，眼前女子不但手艺好，人通透还懂得经商制衡之道。真是难能可贵，他借着看图鉴的姿势虚搂着她说道：“比起招募你，我更想迎娶你。一刻也不愿多等，罗绮，你娘和你大哥一定想你出嫁，我们别等一年孝期了好吧。”

罗绮双颊微红，推开摊在她面前的图鉴画册说道：“朝堂言官最是苛刻。为了书翰日后仕途，我们也该恪守礼数。”

林墨谦闻言有些激动：“那么你答应嫁给我咯？”

罗绮推开一步，道：“等林大公子一年后不后悔再说吧，晚了，我累了。你也早些休息。”说着，她走出缝纫室，去往二楼。

林墨谦随手拿过其他图鉴翻开起来，图鉴里除了平常男女衣裤式样以外还有农夫、车夫、脚夫、驿站小吏还有前线战服的特殊服饰都有涉及。林墨谦看罢自言自语：“真是个骗子，骗我不会做男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