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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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锢着花的花瓶出现裂痕，划伤了他的手。

“于奕，于奕。”我呼喊着于奕，他已经在我面前走了几次神了，脸色也不太好，我猜想肯定和他的父亲发生了什么摩擦，所以才这么心不在焉。

他慢慢回神，将目光倾注在我的身上，看着我眼里跳动的担心，嘴角慢慢向上弯曲，“走吧，继续找那家火锅。”

“好。”虽然不明白于奕怎么对我的要求直接松懈，但是可以涮火锅简直不要太棒，我雀跃地跟着他去寻找那家听公司里的人说很好吃的火锅店。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我一遍又一遍重复相同的小调，街边的一些人都好奇的看着我，是这首曲子太过于温柔吗？“于奕，你编曲的这个小调可能太好听了，你看有人目光一直跟着我，我觉得肯定也有我唱歌水平提升的功劳。”自恋地夸奖了自己一句，等待于奕对我的点评。

“清清的唱歌水平确实进步了许多。”于奕琥珀色的眼眸闪耀着星光，语调平稳又轻柔，每个字都撞进我的心里，令我雀跃又心动。

“砰砰砰……”我感觉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心中的情感越来越强烈，心脏跳得也越来越快，于奕整个人在我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我感觉有些不对劲，这不是正常的心跳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因心脏跳动的太快，带来了濒临窒息的感觉，我仿佛脱水的人奋力呼吸着，不让自己缺氧而死，眼前的人在我的面前出现了重影，那个影子的脸上带着冷漠，无情的表情，和温柔，阳光的于奕完全是两个极端。

“你怎么总跑来学校，学长？”

“学校里的炒面很好吃，作为你今天帮我的答谢，我请学长吃。”

“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

“求求你我不要注射这种东西！”

“我总有一天会逃离你的身边，逃离于城，不要让我找到一丝记忆的空隙。”

自己的声音，纷乱的画面在脑中闪现，我却抓不住一丝它们的影子，我看不透这些从来就没有出现在我的记忆中的画面

“你是清清，我的女朋友，你可以叫我于奕。”温柔的笑脸，那抹笑意却不及眼底，内里压抑着兴奋，不正常的欲望。

“青青，你会永远在我身边，对吗。”唯一一次喝醉酒的他闯进房间，清澈的眼睛被猩红代替，双手抬着我的脸颊，想用那双惺忪的醉眸看透我，看进内里，看见那个被舍弃的苗青，“永远不要离开我，苗青，你永远是我的东西。”

那种在脑子里搅拌，把所有记忆搅混的痛苦让我不顾形象坐在了地上，周遭的一切都已模糊，我只看见于奕神色慌张地蹲了下来，嘴巴一动一动快速述说着什么，可是却没有任何声音传进我的耳内。

如果可以把脑子剖开，把所有的记忆都取走多好，就不会痛苦了，也没有那么多事情了。

我是谁？

我忍不住哭着对于奕叫着：“于奕，我……我好痛……”

泪珠大颗大颗掉落了下来。

“我脑子好痛。”我拿拳头使劲敲打着脑袋，期望这痛苦能得到缓解，“于奕，我好痛……好痛……痛……”

“清清，清清……”

我模糊中终于听到他的声音，他拼命抓住我的手不让我伤害自己，望着我悲伤的表情好像是要哭泣，晶莹剔透的泪珠掉落在地上，和一滴艳红的鲜血混合在一起，不相融。

“滴答滴答滴答……”是什么声音在耳朵回响，眼睛的迷雾被拨开，我获得短暂的清明，清晰地看见脏污的泥地上有着一朵一朵的血花，是怎么回事呢？

“滴答……”

我茫然的抚上自己的耳朵，白色的手指皮肤瞬间被红色染透，我怔怔地看着手指，轻轻呢喃：“流血了吗？”

心里的开关被人打开，我带着所有的仇恨一口咬向造成一切罪魁祸首的手臂，恨不得撕扯一块肉下来。

尖利的牙齿穿透皮肤，甜腥的味道充斥着味蕾，带着浓浓的铁锈味，让人作呕，我的心头却感到一丝快意。

那些记忆短暂的重见天日，又再次慢慢地被一股力量强行埋进角落，封存，那种感觉带来强烈的眩晕感，还有心中的无力感，令我的嘴慢慢离开于奕的手臂，怔怔地看着正渗透出恐怖鲜血被我咬出的牙印，来不及反应，眼皮一下变得沉重，思想直接陷入混沌。

我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还在进行，我的所想不久终会实现……

“少主，副作用已经出现在清清小姐身上，现在只是短暂的记忆错乱，如果再继续使用531药丸，她的记忆错乱只会越来越严重，五官慢慢失去知觉，最终导致精神错乱，变成……听不到，看不见的傻子。”

倪敖在心里思虑再三，最终还是不惧于奕难看的脸色说出最后的两个字，531药丸本就没有通过最后的实验，就被于奕拿来给苗青服喂，这种后果他们也对少主说过很多次。

倪敖想爱情从不是任性的不计后果把一个人拴在自己的身边，他的爸爸曾经跟他说过城主和城主夫人的事，他不想少主犯相同意义的错误，自己后悔度过终生。

“永久删除记忆的实验能成功吗？”于奕看着床上的少女，总是带着活力的脸现在苍白如纸，放在暗处的手不敢去触摸女孩，握紧拳头，又慢慢放开，他转过头，不愿意再看，心脏仿佛有一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于奕从来不想承认自己的错误，也不肯去想最严重的后果，他是个胆小的自私鬼，把女孩用卑鄙的手段绑在身边，让她认为她的身边离不开他，其实是他这个深陷泥潭，丑陋不堪的人把她当成救赎，离不开她，不敢露出真面目，伪装成正常人在她身边。

有时记忆苏醒，苗青的愤恨，恶毒，怒骂，他都极力忽略，但每每半夜，他都会潜进苗青的房间，静坐在床边，看着她的睡颜，才能真实地感觉到她就在自己的身边，内心的空虚才被逐渐填满。

“这个实验很难，目前我们进度连一半都没有完成。”

良久，倪敖说出这个结果，苗青的情况不能再继续吃药，副作用已经出现，只会越来越严重，倪敖和她相处了几年，也了解过她的背景，一个很坚强的女孩子，他只希望少主能想开，不要再去继续伤害他爱的女孩，一味的用药物干扰记忆会让他们两个的结局变得很糟糕。

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他艰难地开口劝解道：“少主，不妨试试另外的相处方式，一步一步攻陷，慢慢走进她的心里，你们还有挽回的余地，531药丸只能让你们短暂地和平相处，一直不去了解苗青小姐的内心，一旦她的记忆苏醒，你们会再次变成……水火不容的局面。”

周围的空气急速下降，仿佛冻结一般，倪敖的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心里叹了一口气，倪敖不后悔说出这番话，总有一个人去适当的点醒少主，他现在做了这个人，他想这顿罚估计少不了，回去要叫羽蜜给自己炖点营养品，好好补补了。

空间静默了一会，平淡无奇的声音响起：“你……出去吧，我想这里坐一会。”

倪敖诧然，却也不敢说些什么，刚刚的一番话本就用光了他所有的勇气，他也只是一个小小的研究人员，负责观察苗青的身体状况，才编造了一个少主朋友的身份，合理的安排在苗青身边，他自不敢狂妄的得到这个假身份就得意忘形，去挑战面前人的权威和底限。

倪敖俯首，转身离去，只是在关上门的刹那，他看到幽暗的光线打在于奕的身上，于奕仿佛和那束光线融为一体，独身一人的寂寞。

于奕似有感应，往门的方向看来，倪敖适时的关上了门。

他背对门口，心脏剧烈的跳动，他看见了，在那一刹那，于奕琥珀色的的眼眸染上幽光，里面有着一望无际的黑暗，一不小心就会被那双眼睛吸引进去，带入寂寥冰冷的世界。

于奕抓着苗清清的手臂，她就安静地睡在那里，没有刚刚撕心裂肺的呐喊，于奕感觉心脏空了一角，他俯下身，头靠在苗清清的手指边，闭上了眼睛，感受那一丝温度，抚慰那寂寥的心脏。

他的花朵枯萎了，他知道他的生命也会随着珍爱花朵的枯萎渐渐消失，那种捏紧心脏窒息的感觉他正体会着。

他伸出舌尖轻轻舔舐苗清清的指尖，像个小狗渴望主人的靠近，抚摸，可是昏睡的人怎么会理他，他失落地蹭了蹭苗青的手背，趴睡在她的身边，等待着苗青的苏醒。

无限的黑暗吞噬着于奕周遭的一切，他只有苗青了。

他轻声呢喃：青青，不要抛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