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6章 何为宗师责
听了这话之后，沈由心也是一愣，这老头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明明知道那家伙是一个什么样的玩意儿，居然还想收那家伙为徒，一时间也是防备了起来，这老头说不定是一个比那家伙还要坏的人。
“老前辈，您既然知道了龙江是一个什么货色，为什么还想收他为徒，而且昨夜为什么不阻止我杀他？”
老头听了这话之后，也是笑着盯着眼前的沈由心，“我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想找个传人继承衣钵也是相当不容易的，现在这时代想要找个人才实在是不容易，龙江那家伙确实该死，而且做了不少恶事，而且落到我手里好好调教一番，以后也不会做那档子事了，之所以没有阻止你杀他，就是我发现了比他更有意思的家伙，那就是你了！”
沈由心听了这话之后往后退了两步，“老前辈说笑了，您这一身功夫，实在是有些鬼神难测，何愁找不到一个像样的徒弟呢？想必您现在放出风去的话，应该是有不少人来找您的。”
老头听了这话也是吹胡子瞪眼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世家子弟一个个像个什么样子，有多少是真心实意像个人样呢，现在是元和年间，想当初我第1个弟子是神龙元年收的，那小子倒是一个挺机灵的家伙，我也是将自己的衣钵传授，这下以为总算是有人能够继承我的衣钵了。结果没有想到那小子跟土匪搞在一起，男盗女娼的事情没少做，最后只能是我亲手料理了那家伙。”
“第2个弟子则是在开元年间收的，结果没有想到又遇上了安史之乱，那个徒弟可是我辛辛苦苦找到的，资质也是相当的不错，结果没有想到也没有善终，死在了那场战乱当中，这后来我也来来回回的选择了好几个弟子，结果要不然就是不中意，要不然就是受不了我的调教早早丧命，可怜我老头已经这么大年纪了，却找不到一个中意的弟子。”
沈由心从老头的表情能够看出来，这家伙应该没有说假话，但是最让他震惊的是，这老头如果按年纪来算的话，如今已经是公元806年，算算这老头收第1个弟子的时间到现在，已经足足有100来年了，那么这老头的岁数岂不是已经100多岁了？
一想到这里他就是有些震惊莫名，虽然知道有些高手能够延年益寿，但是这老头从外表却是一点看不出来老态，而且动起手来，就算是跟自己这样的壮小伙子也是能够搭个手的，实在是让人有些震惊。
而且此时看到老头一副长吁短叹的样子，在心中也是有些不服，“我说老前辈，您的功夫虽然确实不错，但也不至于找传人这么困难吧？我现在功夫虽然不如您，但是在下20多年苦功，功夫也未必比您差，您这话实在说的也是太夸张了，偌大的江湖，难道这些年轻俊才都不入您的法眼吗？”
老头听了这个话也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你觉得我是什么人？”
“当然是武林当中的前辈了。”
“我不是练武之人，只是外家功夫因为年纪的增长也修行到这一步了，行走江湖功夫只不过是为了防身自保而已，江湖手段才是最为重要的，我寻找传人不是为了传承武功，而是为了传承身份！”
沈由心听了这话好像听懂了又好像听不懂，什么身份值得这样传承？玄山观主修的是丹道传承，按理说应该算是龙虎山的一门分支，门中功夫也是以修身养性为主，不好争强斗狠，只是为了自保的一种手段而已，但是玄山观也有属于自己的功夫，不少弟子拜入门中就是为了习得这种种手段，能够方便自己行走江湖。
而他则是家中最小的孩子，所以这方面的事情一向不怎么上心，传承的事情自有哥哥和父亲去做，所以他一直都是游离在外的。
老头这个时候也是挺直了身板，有些严肃的看着眼前的沈由心，“那我就认真的告诉你了，老人家我可是当代宗师！”
听了这话沈由心硬憋着没有笑出声来，这个江湖敢称为宗师的人可几乎没有，因为谁要是站出来说自己是这武林当中的宗师，那么其他人不是嘲笑，可能就是群起而攻了。
因为一代宗师的名号可不是自称或者是别人给予，而是这个人在某个方面达到了别人所不能达到的高度，才会有这样的一种称号，没想到这老头竟然如此自夸，实在是让人有些憋不住笑来。
就算是自己的父亲，玄山观总观的观主，如今也是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老头似乎是看出了沈由心的样子，“此宗师非彼宗师，大宗师的名号就是我所传承的东西，他不仅仅有历代宗师的所想所知，更是有关于这个江湖的一些内在规矩，这不同于江湖当中的任何一种武学传承，也并不是我自夸自封，听上去很威风，但含义褒贬却很复杂。表面上主恩威杀伐之意，既体现了一种敬畏，也隐含着一种怨忌，对于我们江湖人而言，这并不是什么好听的称号。江湖八大门中各有各的手段，也各有各的营生，而宗师的责任就像是这个江湖规矩的执行者一样，对于一些破坏规矩的人，我们自然是旁无责贷，如果有些江湖人做事太过出格，触碰了一些底线的话，宗师就会去他的师门，不仅仅是责罚这个人，更是去切责整个宗门的传承，所以我守护的是这江湖的安宁。”
沈由心听到这里也是似懂非懂的，“那龙江那样的人又该怎么算？他不仅做事肆无忌惮，而且杀害无辜性命不知道有多少条，同时倒斗出来的赃物也不知道有多少，这些你老人家难道都不管吗？”
“当然会管也当然要管！这不是我就追查到了他身上吗？倒斗这件事情无论放在哪里都是深恶痛绝的，但是对于有些江湖人来说，这界限也实在是有些模糊，所以江湖当中早有约定，做出此事的人必将受到宗门责罚，那我问问你，龙江到底是哪个宗门的你可知道？他这一生的武功又是在哪学的你可明白？”
沈由心摇了摇头，在这个时候心中要有几分明悟，对于龙江这种忽然跳出来的人，既没有宗门庇佑，做事如此的乖张也没有人出来责罚，要不然就是哪个宗门的弃徒，要不就是他背后的宗门和他一起同流合污，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其他人倒还真不好说，谁也不想平白无故的去讨伐一个宗门，这个时候宗师的责任就体现出来了。
似乎是知道沈由心这个时候心里想什么，老头也是得意的笑了笑，“所以我平常就忙着这些事情，对于这种没人管的家伙，我自然是要查清楚他背后是谁，如果是背后的宗门作恶，那我自然会联合其他门派一起剿灭，如果是这个家伙个人作恶而无人去管的话，那么我就成了他的约束，明白我等传承的意思了吧？不过那个家伙死就死了，也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比他要更年轻资质也要更好，看你的功夫底子也并不弱，玄山观的传承应该也没你什么事了，身份也正好合适，未免不可成为”
听到这里沈由心赶紧摆了摆手，“老前辈说话可别这么满，听您老的意思是想让我当您的徒弟？”
老头却是吹了吹自己的胡子，“想得倒挺美的，我只是说你是个可造之材而已，但是到底是否能够接下这衣钵和传承，还要看你的心性和悟性，达到要求了才能真正的收你为徒，不过我现在倒是可以给你这么一个机会。”
沈由心听了这话之后，也是有些哭笑不得，原来总是徒弟找师傅，还没听说过师傅找徒弟的，这家伙追了他这么久却没有动手，看来应该也是抱着这样想法的，听老头的意思似乎他的传承相当的了不起，还等着沈由心主动贴上来呢。
可惜沈由心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玄山观最后的观主肯定是他的哥哥，这一点他倒是没有什么异议也没有什么想法，本来他就不喜欢那些条条框框的东西束缚自己，所以自然是乐得清闲，如今又让自己去搞什么传承，实在是让人有些头疼。
“我说前辈您恐怕是有些误会了，我身上这一身所学都是家传，跟玄山观没什么关系，更不想当您说的什么宗师，您老还是重新选个徒弟吧，我这人也没有什么远大志向，实在也是平庸的很。”
老头听了这话之后，脸色也是阴沉下来了，“听这话你是在质疑我的眼光喽？还是说不把我这个当代宗师放在眼里？”
看到这老头的脾气忽好忽坏，一会儿高兴一会儿生气的，沈由心也是有些招架不住，别一会儿真生气了跟自己动起手来，“不敢不敢，但是晚辈志不在这个江湖，对于武学一途也是浅尝而已，也从未想成为这个江湖的执法者，更是怕老前辈您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老头听了这话之后也倒没有生气，只是非常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沈由心，这眼神把沈由心看的头皮都有些发麻。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知道我的徒弟都是那样的下场之后你有些害怕了，只不过我把话给你放在这里，总有一天你会求着我老人家收你为徒的，只不过这话以后再说吧，但是今天你要是想走的话是不可能的，你得给我一个交代，刚刚发生了杀人放火的事情，就算我不是官府，但是眼见着你杀人放火也不能不闻不问的放你走，不然这有违我宗师的名头，那人确实该杀但是不该你杀，这江湖当中要是人人仗着自己有着一身功夫，就去做奸犯科杀人放火，那么这个江湖可就要乱了，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缘由，如果能讲得通的话我自然会放你一马，不然的话会废了你这一身功夫，省得以后遗祸人间！”
沈由心看到老头的神情不像是开玩笑，也是立马认真了起来，“您老知道那几个人该死，他们平常做了不少坏事，我也只是替天行道。”
老头这个时候却是摇了摇头，“这下你就知道宗师的责任是什么了，有些人确实是该死，有些人确实作奸犯科，但是这些武艺高强的家伙们，很容易的就会逃脱官府的追捕，不知道在哪里猫着为祸一方，所以宗师的职责就是将这些人抓出来，将他们送到该送的地方去，但是这也不意味着你可以替什么天行道，私仇就是私仇，不会因为你换个说法好听一些，我看你杀人不是为了谋财害命，所以我这才跟了你一路都没有动手，你和那些家伙有什么私仇，还是赶紧如实交代了吧！”
此时这老头的话音刚落，那边已经是传来了鸡叫声，沈由心也是面露苦色，“话确实是这么说的，我也想向前辈好好的解释一下，但是现在天已经快亮了，那边应该有人也要出来干活了，如果我们让他们条件的话像什么样子，不如让我回城里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完，以后有机会再好好的跟您解释！”
没想到老头倒是相当的大度，“好，那就依你所言，我们之间的事情确实不能传到别人那里去，明天等你处理完事情之后，我们再好好的聊一聊！”
还没等沈由心再说什么，一股狂风也是刮了过来，只见眼前的老头忽然就失去了踪影，沈由心刚刚可是实实在在的盯着那老头，但是这个时候确实找不到对方的踪影了，一下子又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看来这老头刚刚在跟自己动手的时候还藏着呢，他都不清楚这老头到底是人是鬼，也不知道刚刚的这一切是否发生过，只不过他知道的是现在赶紧要趁着机会开溜了，不然的话那怪老头又回来，他可是想跑都跑不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