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一个时代的结束(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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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还是满城缟素。

在天策军的押送下，倭国王室一行人沿着朱雀大道缓缓行进着。

中大兄的瞪大着双眼看着身边的一切，这就是长安！中大兄发誓，他就没见过这么宽阔的大道，还有两边那堪称富丽堂皇的屋舍。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挂了许多白布，但以中大兄的眼光看得出来，许多可不是麻布，而是白绢！

中大兄的眼里闪过一抹狂热，要是大和国能……刚想到这里中大兄双眼就黯淡了下去，大和国已经没了，自己和天皇都成了人家的俘虏，也不知道最终是什么命运。

朱雀大道很长，但也很短。

当秦锋和李秀宁看着迎过来的李世民的时候，都不禁大吃了一惊。

以前李世民头上虽然有白发，都还是都夹在黑发里，现在的李世民，是整个头都灰了。

“二郎，你怎么……”李秀宁甩鞍下马，都不顾礼部官员的脸色就冲过去道。

“没什么，白了就白了，只要阿姊还是这么美就好。”李世民道。

长孙无忌过来低声道：“陛下，这是不是不合礼仪？”

秦锋走过来，看着后面低眉顺眼的倭国王室开口道：“有些东西，不要给脸。让他们在太上皇陛下的葬礼上露个脸，已经是给他们面子了。”

长孙无忌准备再说，却只见李世民淡淡地道：“就按姐夫说地办，有些人，确实不需要给脸！”

“陛下不检视一下俘虏吗？”长孙无忌开口道。

“朕是来迎接姐夫和阿姊的，就那些个俘虏，牵到太极殿前去！”

看着一脸坚决的李世民，长孙无忌叹口气，知道劝不了了，当即安排礼部的官员去忙活。

到了太极殿前，秦锋注意到，禄东赞也来了，当然，不止禄东赞，他身边还有一个身穿华服的吐蕃人，而且从气质来看，绝非常人。

“弃宗弄赞？”秦锋低声道。

李世民眼中笑意一闪而逝道：“是的，不是一般人吧？”

“是个人杰。”秦锋点点头，“也是，不是人杰怎么能一统吐蕃，还几次三番威胁我大唐青海府！”

言罢，秦锋走到弃宗弄赞，这个在自己前世世界历史上被称为松赞干布的一代吐蕃雄主，看着弃宗弄赞那不卑不亢的的神情，秦锋微微一笑道：“弃宗弄赞，服气吗？”

弃宗弄赞摇摇头又点点头，长叹了一口气道：“不服，但也得服！”

“放心，既然雪域高原入我大唐，那吐蕃之民现在也是我大唐之民。高原艰险，也许很难有长安这般繁华。但是，只要大唐上下一心，也不会让高原之地有饥荒疾疫之苦！”

听了秦锋这话，弃宗弄赞神色一动，躬身施了一个大礼道：“秦郡公，其实某这些天来一直不服气，就因为大唐强大，就必须让吐蕃臣服吗？但今日，某服气了，也希望大唐能记住郡公之言。”

听了秦锋和弃宗弄赞的对话，李世民对身边新任起居注颜昭甫道：“将姐夫这话记下来，以为后世之训诫！”

颜昭甫一躬身，就提笔翻开本书册写下了。

太极殿的殿门缓缓打开，李渊的灵柩还停在大殿正中。

跨过门槛，李世民当即跪在地上膝行至灵柩前。见李世民如此，文武百官也双膝拜倒在地，宫中值守禁军也都单膝拜倒，至于倭国俘虏，那是五体投地拜伏在地。

“高皇帝在上，不孝儿李世民，今日以平林邑、服吐蕃、灭倭国之礼，迎高皇帝之灵柩，入陵！”

吼完，李世民猛地重重磕头在地，一共九叩首。

见李世民竟然九叩首，文武百官都惊了一惊，但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秦锋和李秀宁两人已经跟着就叩首了。见状，文武百官也都赶紧九叩首。

礼部官员已经插不上手了，从李世民膝行到李渊灵柩前再到李世民九叩首，李渊的葬仪已经失控了。

果然，李世民将礼部官员撇在了一遍，自己的父亲，就得有一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葬礼！

“起灵！”李世民起身后转身举起右臂大呼到。

以江夏王李道宗为首，身体强壮的宗室弟子进入大殿抬灵，原本的抬灵力士直接不用了。接着，李承乾和宗室小辈进入大殿，李承乾捧起李渊牌位，李恪和李泰紧随其后，边上是秦曜和李若雪护卫，以李家小辈打头，开始出了大殿。

在李承乾捧着李渊牌位出了大殿后，李道宗沉声喝到：“起！”李渊的灵柩缓缓抬了起来。

由于李建成赶不回来，因此扶灵而行的是李世民和李玄霸，李秀宁和李渊其余子女，则在一旁执仪而行。

长孙无忌叹口气，看着身边的秦锋，文武百官他们两为首，萧瑀那些老臣已经先一步在皇陵那里等候了。

“秦郡公，你就不能劝一下陛下吗？”长孙无忌有点埋怨道。

秦锋叹口气道：“怎么劝？我娘子都没劝我还能劝？”

长孙无忌哑然，是啊，李秀宁都没劝，那就真不能指望秦锋了。

葬仪走完整个流程用了差不多一天的时间。

夜晚，两仪殿。

已经除孝的李世民看着联袂而来的秦锋和李秀宁道：“姐夫，不是来劝我的吧？”

李秀宁扬起了巴掌，但终究没有打下去。收起手，李秀宁干脆坐到一边生闷气去了。见状，秦锋苦笑一声道：“虽然我和娘子都知道你想撂挑子了，但你也没有必要在阿耶下葬的时候说出来啊。”

“放心吧，弟我还不会这么快撂挑子。”李世民端起粥碗喝了一口，“但是我最多也就会扶着承乾五年。五年后，我就带着观音婢和襄阳，去走遍大唐的山山水水。”

秦锋笑笑道：“正好，到时将我和秀宁捎上。这五年，我就将我的一些心得，就都交给泰儿和昭儿吧。我们都老了，该让承乾他们这些孩子一展身手了。”

“好，姐夫、阿姊！”李世民很是开怀，“就五年时间，到时侯，我们一起游遍大唐天下！”

秦锋伸出右手，李世民也伸出了右手，两只右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属于他们的时代，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