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大权在手就得用(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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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礼挑了一盒珍珠就出来了，因为这盒珍珠的大小颜色很配她的娘子。

没去看还在选东西的同僚，薛礼走到秦锋身边悄声道：“元帅，为什么要让天策军杀那些人，让范通去做不是更好吗？”

秦锋示意薛礼跟自己出来，走到一片小竹林前，秦锋站了一会儿后才道：“有些奸佞范通是收拾不了的，他只能收拾一些小虾米。像黎、阮两家在林邑朝堂上的鱼鳖，那就得大唐的横刀来收拾。只有这样，范通才有决心去收拾那些小虾米。”

顿了顿，秦锋接着笑道：“是不是打得忒不痛快了？”

薛礼点点头道：“元帅，感觉一点激情都没有。”

“仁贵，记住一句话：落后就要挨打。”秦锋声音很淡，“多读读卫公写的《六军镜》，里面对于火器的应用提出了许多新思路。天策军根据里面的思路，进行了许多次实兵演练，效果不错。不过，我们不能固步自封，本帅也是五旬之人了，以后的天地该交给你们年轻的了。火器以后怎么发展，仗怎么打，就看你们摸索了。”

说到这里，秦锋叹了一声，现在李靖也卧病在床，不知道能不能撑过今年。秦锋在出征前去李靖府邸里看望，李靖叹道，可惜他没能见到真正的铁甲战车，虽然在陛下赏赐给自己的舆车上试验了安装重机枪和战防炮，但终究感觉不是个味。要是能有真正的铁甲战车，《六军镜》就可以写的更加完善。

即使如此，秦锋看着《六军镜》，也对李靖超前的思想佩服不已。真的不愧是古往今来有数的兵法大家，李靖的这本兵书里，已经写出了步炮协同和步骑炮协同战法。不仅如此，李靖还写出了该如何应对炮击的战壕体系，以及巷战防御体系和进攻体系。

前世的秦锋也是看过不少军事书籍的，可以说，李靖写的这本兵书，当一本军事教材是绰绰有余的了。但也正如李靖所说，如今的大唐，还处在冷兵器向热兵器的摸索阶段，热兵器到底该如何应用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恐怕还得需要至少五年的摸索。

“落后就要挨打？”薛礼皱着眉头重复了一遍。

“是的，落后就要挨打。”秦锋点点头，“林邑人在南海诸国中实力并不弱，扶南、真腊诸国都备受其欺凌。就连隔海相望的室利佛逝，也被林邑海盗欺侮的苦不堪言。但是，林邑于我大唐而言，太落后了。大唐自有火器后，倭国、突厥、吐蕃、高句丽、百济、新罗、薛延陀等诸国无不绞尽脑汁想得到火器和火药制作方法。扶南真腊室利佛逝当时与大唐交往不深，没有派探子还情有可原。而林邑占据故交趾郡地，却没有派过一个探子到蓝田兵造，就可见一二了。

今日一战，林邑人的军队连姬周春秋霸主时期的军队都略不如，又有何资格和大唐比呢。战法不如大唐，训练不如大唐，军纪更不如大唐，更遑论大唐和林邑的国力对比了。”

薛礼若有所思地点头。

“你进天策军比较晚，今天和你说的这些话，和务挺他们已经说够了，算是本帅给你单独教习。”秦锋拍了拍薛礼的肩膀，“我知道，朝堂上有不少朝臣有这么一种声音，那就是大唐如今军力如此强大，就当打下一个亘古未有的疆土，再泰山封禅，宣示大唐超越了秦皇汉武的赫赫武功。

你的府上，应该也有官员来用这套说辞劝说过吧？”

薛礼有点尴尬地道：“他们确实说得末将热血沸腾，但末将却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是如果按照他们说的办，搞不好大唐又会陷入后汉之故事。”

“打下一个亘古未有的疆土难度并不大，尤其是大唐现在在军械国力上碾压周边诸国。但问题是，打江山易，守江山难。”秦锋笑了笑，“那些朝官，只看到了疆土，却不知道一句：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安，忘战必危。”

薛礼浓眉紧皱，有点没明白秦锋的意思。

“军人，只有战时和非战时，如果连军人都忘记了战争，那么国家的倾覆就在转瞬之间。同时，战争也是各种物资的消耗，但物资的消耗超过了国力的承受能力，那么不管这个国家如何强大，也会走向覆亡。”

看着还是没明白的薛礼，秦锋淡淡地道：“仁贵，开疆扩土确实会造就不世之功，可是，大唐现在连漠北、辽东、岭南都难以大规模开发，打下了那么大的土地，治理得过来吗？如果不治理，那么打下来的疆土又有何用？

那些朝官们会说，没事，用羁縻州。可他们没见到吗，陛下内心是多么不想设立羁縻州，陛下要的是设府立县，能够为大唐牢牢掌控！而且疆域过大，一旦边疆有事，就算是八百里快马，你想想到长安也得要多少天？

这样一来，边帅就必须权重，边帅权重就极易造成强枝弱干。强枝弱干的后果是什么，后汉群雄争霸已经演绎了一次了。

陛下为什么对开疆拓土之议嗤之以鼻，就是因为现在的大唐，治理目前的疆域都力有不逮，再开疆扩土，搞不好就会再来一场后汉旧事。”

薛礼愣了愣，看着秦锋道：“元帅，你的意思是说，以后我们就不能上战场立功了？”

“你觉得铁勒人是真心臣服吗？”秦锋冷笑道。

薛礼一惊。

“如果弃宗弄赞下了雪域高原，那么吐蕃就是真正的臣服，大唐目前的外患，除了吐蕃就是漠北铁勒，哦，还有远方的大食。漠北太远了，远得大唐在当地建立都护府都不得不任用铁勒贵族为都护，而不是我唐人为官。仁贵，一旦吐蕃臣服了，以后你们的战争，只有两处，一处是漠北铁勒，另一处就是西北大食。

就算有我大唐支援波斯，但以波斯的腐朽，恐怕能再支撑个二三十年就不错了。波斯一旦覆亡，大食绝对会垂涎我大唐之西域。西域之地已经有了我大唐这头猛虎，又岂能还容大食！”

说到这里，秦锋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脖子，看着已经挑好了珍宝喜滋滋出了宝库的众将，秦锋笑道：“仁贵，接下来给你一个任务，那就是挑一些好的珠子，不用太大，刚够打一支珠钗的那种，嗯，要做到这次出征将士一人一粒。”

“元帅，要不要上报陛下？”薛礼问道。

睨了薛礼一眼，秦锋慢条斯理地道：“陛下给了我这个当姐夫的钱粮调动大权，大权在手，就得用到极致啊。再说了，禁军八卫和天策军还缺那点铜钱绢帛吗，他们缺的是这些小玩意儿。”

说到这里，秦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印盒。

“不用担心司法官找你的麻烦，你到时把这枚印给他看就行。”

薛礼接过印盒，打开后拿起小虎型玉印一看，难怪平阳郡公一点都不担心弹劾，感情陛下除了钱粮调动大权，连战后封赏的权利也都给了平阳郡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