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清算过去(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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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再三要同自己划清界限的沈灿灿，赵渝脸上的笑容总算是绷不住，浅淡的琥珀色眼睛缓缓转动，疏离的看向她，“皇后娘娘？灿灿，皇家玉牒上记载的赵仪的皇后名字可是谢芳菲；而你，并非是她。”

“那又怎样？”沈灿灿轻轻一耸肩，“只要能够与他在一起，让我舍弃真正的名字，变成谢家的女儿，我也是愿意的。”

一声愿意，顿时就让赵渝的眼瞳猛地收紧，紧跟着，就听见他呵呵笑出声，“若不是亲耳听见，本王真的很难相信这席话会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在本王的认知中，沈家嫡女沈灿灿可是个无比骄傲的天之骄女，让你在人前低一低头你都未必愿意，不成想有一天，居然会为了一个男人，连自己的过去你都愿意抹除；这样的你，真是让本王难以置信。”

沈灿灿微微晃动着双腿，看向自负的说出这番话的赵渝，“我是个怎样的人，你又怎会了解？正如我们之间，你我虽然是旧识，可是我却也从未真正了解过你。若在当年，我一早就看出你是个心很毒辣的，便断然不会给你可乘之机。”

“灿灿这话是何意？”

沈灿灿轻笑一声，斜眸冷嗤着看向他，“赵渝，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你大可不必再在我面前演戏；你要相信，我虽然愚笨，但却并不无知，你在当年干的那些恶事，或许在当初我还想不到，可是在这么久的时间过去，在你露出这么多把柄之后；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都已经尽数知晓。”

说到这里，沈灿灿透过微微掀动的车帘看向外面漆黑的夜色，听着从身下传来的阵阵车轱轮声，用前所未有的平静语气继续说着，“左右现在我们都有时间，正好趁这个机会，咱们之间就好好清算清算过往的账吧。”

赵渝搁在膝盖上的手慢慢收紧，他在打量着面前的沈灿灿，猜测着她刚才说出来的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可是，还不等他将她审视完，她的声音就再度传来，“我们先从哪里说？要不，就先从你也不甘心只做一个皇子，开始觊觎皇位的那一刻，开始说起吧。”

兴许是真的在心头压了太多的事，好不容易出现一个将他看的最为透彻的人，而且这个人还是他心里暗暗喜欢的；不由自主间，赵渝觉得自己竟像是受到了蛊惑，端起手边已经凉透的茶水饮了一口，慢慢出声，“既然你对本王的过去如此感兴趣，本王同你说说，也是无妨的。”

“没错，皇子的身份，包括现在王爷的身份，都不是本王想要的。本王的母妃是先帝宠妃，外家也是京城贵族，无论是从出身还是从先帝那里得到的宠爱来说，本王当年在诸位皇子之中，那也是能拔得头筹的。出生在帝王之家，哪怕是一个最无能的皇子，也会渴望那张能主宰天下的椅子，更何况本王自小就饱读诗书、文武双全，怎么就不能执掌这天下？怎么就不配成为这大周之主？”

沈灿灿长叹一口气，笑道，“赵渝，你知道吗？直到这一刻我才算是真正钦佩与你。演了这么多年的戏，装了这么多年的清心寡欲，你总算是在这一刻将自己的野心展露出来；知道吗？你现在这幅样子可是要比往日那副装腔作势的模样招人喜欢多了。如果当初你就能如现在这般坦诚相告、不遮不掩，兴许我们在当年真的能够做个短暂的朋友。”

赵渝像是听见了一个可笑的笑话，突然又笑出声来，轻轻摇着头，看向沈灿灿，“你要本王从一开始就暴露出自己的真实目的？哈哈哈哈！沈灿灿，这种天真、没有心眼的话还真像是你能说出来的；你知道当年本王为什么不喜同你接触吗？除了误会你是个好色之徒之外，亦是因为你这个人活的太肆意自由了。看着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闹就闹、想玩就玩的你，本王很是自卑，甚至是无比的羡慕与嫉妒。”

“本王贵为堂堂皇子，看似荣华富贵、锦绣无双，可是本王却日夜生活在胆战心惊之中，不敢轻信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更不敢如你一般，活的快活逍遥。你活出了本王梦里的样子，对本王来说，是最大的憧憬，也是一面镜子；看着笑的张扬恣意的你，本王只会觉得自己很可怜，所以本王避开你，甚至是不待见你。但，只有本王知道，有这种想法的自己，有多懦弱。”

“皇宫，是集天下最尊贵之地。许多人提起皇宫，想到的都是富贵荣华，遍地贵人，可是只有生活在里面的人才知道，那个地方是允许有过多感情展露的地方；因为生存在那里的人，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开始，就要学会厮杀。想要在那里平安长大，甚至是想要坐上那张龙椅，首先要学会的就是要隐藏自己；说起来，这一点本王做的还真是不如赵仪好，不然，在三年前本王也不会输给他了。”

沈灿灿听着赵渝的歪理邪说，丝毫不苟同他的想法，“在你的心里，皇宫就好比是一场斗兽场，你将包括你在内的所有人都比做是禽兽，所以在你的眼中，看到的永远都是算计、利用与血戮。你说赵仪会隐藏自己，我并不赞同你的这个说法；在我看来，赵仪从头到尾都没有遮掩自己最真实的想法。他在做皇子的时候，因被先帝不喜而被送去太学上课，你可知他的功课一直都是最好的吗？就连太学的博士都时常夸赞他，说他将来定会有大作为，大周百姓能得这样的皇子，是极大地福气。”

“他就算是身处逆境，就算是被亲生的父亲厌弃，都从未放弃过自己；让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的扎扎实实，这才能在最后赢了你，赢了二皇子，赢了所有人。他之所以能笑到最后，是从一开始就目标明确，不以奸计害人，更不存侥幸心理，凭借着一身的本事，堂堂正正坐上的至尊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