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慈母爱子(1/1)

首发：~第210章 慈母爱子

“奴婢当时也以为是不是主母江氏面甜心苦、从中作梗的？可姑娘生产来的突然，距离胎落的日子还剩下半月有余，主母想不到，也根本不在府中。

奴婢见着姑娘生产艰难，想去求老爷派了外面的产婆来救救姑娘。可老爷在文姨娘的房中不肯见奴婢。奴婢无法，只得满府找人，最后硬是闯到老太太的佛堂去，这才求得老太太将产婆请来。

只是为时已晚，姑娘胎位不正，小姐又在里面憋得太久，姑娘和小姐两个只能保一个，姑娘拖着最后的精神，泣血恳求产婆保下小姐来，自己却因失血过多，去……去了。”孟氏说到最后，已经崩溃大哭的不能自已。

祝芸婳听见姨娘受的这般磨难，心内只觉得针扎般的疼，眼眶里的泪水像是流不尽似的。

“府内为何不事先安排产婆呢？为何要叫孟姨在母亲早产前自己去外面找人呢？这说不通啊，是不是孟姨知道些什么？她们又是为何将您赶出去的？祝家的规矩，难道不是姨娘身边的丫头也是能够伺候主子姑娘的么？”祝芸婳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抓住孟氏话里的重点。

“家里是有产婆的，可那请的产婆，是当时格外受宠的文姨娘推荐的，太太不同意，为着这件事还与老爷大吵了一架，最后也丢开手不管了。生产那日，奴婢瞧着那产婆手生的很，不放心，这才求了老太太从外面请了人来。

奴婢见姑娘受苦，悲痛不已，气红了眼，又报仇心切，都是文姨娘那个贱人害的姑娘如此，想着叫太太替姑娘做主，一时冲到外面去，顶撞了文姨娘，老爷又极为宠爱文姨娘那个贱人，见我无礼，当即要将我赶出府里去。

主母自然不会坐视不管，出面将我保下，叫我好生照顾小姐你，这才罢了。

过后，奴婢冷静下来，暗中查探了文姨娘举荐进来的产婆，这才知道，文姨娘也不知道那产婆是个生手、是个骗子，当初被文姨娘邀请进府，也是见财起意。

可再如何，终归是文氏举荐的人，奴婢当时只一个想法，要为姑娘报仇，所以趁文姨娘身边无人，将她推进了荷花池，后被发现，主母不得已才将我赶出门去。

奴婢到现在还在自责，姑娘弥留之际，指着小姐对奴婢说叫奴婢照看好您，可奴婢无能，既没能照顾好姑娘，又不能履行姑娘临终所托，奴婢着实愧对姑娘和小姐啊……”孟氏脸上一回一回的哭着，后又悲愤不已，她恨自己当时的求助无门，这才将一腔怨气都发泄在文姨娘的身上，却也辜负了姑娘的托付。

“小姐这些年是被何人养大的？那文姨娘在府里可还得宠？姑娘的墓碑在哪里？奴婢……奴婢能不能去祭奠一番？”见着祝芸婳双目失神，孟氏愧疚的不行，可比起这个，她更想再去看一看自己的姑娘。

“姨娘的牌位在炬州老家的宗祠里，想要去可能得等到年底或者明年清明节的祭祀才能去，可我也等闲去不得宗祠……”祝芸婳神情失落，这也是早年间她为何执着于给生身姨娘放灯祈福的原因，只知道牌位在哪里，却没能亲自上香过。

“抚养我的，总共两位姨娘，一个是后来的冯姨娘，另一个就是孟姨所说的文姨娘，两位姨娘出事之后，我便自己单独过活。”祝芸婳脑子很乱，却还是将孟氏关心的事情说了出来，凭着她对自家姨娘的那份子情，祝芸婳便没理由对着她隐瞒。

“我可怜的小姐……”听见被文姨娘抚养，孟氏眼里的仇恨不减反增：“她文氏如何配得上抚养姑娘的女儿？那个贱人也配？……”孟氏虽十来年不在京城，可提起当年的“仇人”，她又恨又愧又悔。

若是她当年不那么莽撞，照着姑娘的嘱托，看护好姑娘的女儿，也不至于叫她明明有家，却颠沛流离似的长大……

“文姨娘如今也不在京城了，因为……”祝芸婳见着孟姨这般激愤，又将文姨娘的境况解释了一遍，孟氏这才觉得好些。

“那贱人活该，只是我可怜的姑娘和小姐。”孟氏回转过来，只剩下了心疼，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从腰封的荷包里拿出来一个红布包。

“孟姨，这是？”祝芸婳不解。

“姑娘当年怀着小姐的时候，一点苦也没吃过，别人孕吐什么的，到姑娘这里，全然没有一丝感觉，姑娘笑着说“怕不是个安静的小姑娘吧”，随后又托我在小姐五个月大的时候，去外面找人自己使了银子打了这副长命锁，说是给将来出生的小姐。

可到了要给您的时候，奴婢因为莽撞被赶出门去了，也没来得及给姑娘你，所以一直收藏着，不敢有半分损伤，本以为这枚长命锁要随着我去地下见姑娘了，没想着叫我又遇见了小主子。

如今，这长命锁保存的依旧完好，奴婢也不算失信。”孟氏一边轻轻擦拭了眼角，一边打开那红布包，将东西递给祝芸婳。

这枚长命锁就是普通的样式，只锁的背面造了一朵兰花，这么些年，还依旧银光闪闪、簇新的模样，可见孟姨将这个东西视作生命般的保护着。

祝芸婳心内感激不尽，嘴里一个劲道谢，如今能给自己一点姨娘的物什，她如珍似宝，只又悲痛起来。

当年的事情，说到底，怪的是那不近人情的祝家，这样那样的规矩，活活的将柳氏拖死了，可谁会将一个妾室的命当命呢？

孟氏像是知道祝芸婳心中所想一般，又徐徐开口：“姑娘弥留之际，告诉奴婢，说等小姐将来长大，平安健康就好，切莫憎恨祝家。

“慈母爱子，非为报也。”这是姑娘生前常常念叨的一句话。

姑娘只盼着小姐今后一切顺遂，顺心顺意而活才是。”孟氏语重心长，似长辈般将柳氏的话传达到。

祝芸婳听了这话，嚅嚅念叨着“母之爱子，非为报也”这句话，又鼻头一酸，哭倒在孟氏怀里，不能自已。

孟氏慈爱的安慰着，两人又交谈了一阵子，彼此也知道了这些年来的事情，好在兜兜转转，叫祝芸婳与自己娘亲的丫鬟孟氏相逢，也算是最大的安慰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柳舅舅进来，瞧见两人的脸色还好且已经谈完，恰在这时，满月跟着殷氏进来叫去侧屋子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