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看日出（二）(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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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秦肃在外面喊，“懿瑶姑娘，起床了！皇上已经候着您了！”

萧懿瑶开门，皇上就在门外！他身后是二十余侍卫，他们手提灯笼，将黑夜照的如同白昼。萧懿瑶刚要蹲下行礼，皇帝径直扶住她，“免礼。”

皇上转身在高嵩端的托盘上拿起一件雪白色棉氅，披在萧懿瑶身上，说道：“夜里冷，别着凉了。”他亲手为萧懿瑶系上领结，雪白色绵氅映的她肌肤雪白，美的摄人心魄。

齐贤牵起萧懿瑶的手朝前走，说道：“这春月山最高的山峰是朱雀峰，因形似朱雀而得名。咱们从此处爬上去，须得半个多时辰。看，就在那儿！”他借着月光指着朱雀峰说道。

萧懿瑶问：“没有马车么？”

齐贤失笑，说道：“路只能修到这儿了，这半个时辰的山路，只能靠咱们自己走上去。”

月光如霞，高嵩、秦肃等宫人在前提灯，为他们照亮脚下的路，侍卫跟随在后。遇到陡峭难走的地方，皇帝便走在前头，再回头拉萧懿瑶。宫人和侍卫们看皇帝对萧懿瑶如此尽心，皆心中了然。

终于到了朱雀峰，齐贤牵着萧懿瑶欲在一大石处坐下，高嵩见状，忙将大石垫上垫子。两人坐在大石上，面向东方，宫人和侍卫们瞧瞧后退，离他们有百步距离。微风轻轻拂过，再无比此刻更惬意的时候了。

齐贤道：“朕第一次在这儿看日出，是十三岁那年随先帝同上朱雀峰。当时朕就想，长大后若带上自己心爱的女子一同看这美轮美奂、震撼人心的景象，便是人间最美之事了。”

心爱的女子……萧懿瑶闻言，并非不知皇上指的什么。她低下头，不知如何答话。只听齐贤接着道：“你可知道，朕昨晚一夜没睡，你知道朕在想什么吗？”

“奴婢不知道。”萧懿瑶道。

齐贤将懿瑶搂在怀里，说道：“朕想了一晚，就是眼前之人。”

懿瑶知道，此刻是无论如何不能再装傻充愣了。于是说道：“皇上，奴婢只是罪臣之女，不敢奢求皇上怜爱。”

齐贤道：“罪臣之女又如何？朕爱的是你这个人，与你的身份无关。”

萧懿瑶道：“奴婢自认才疏学浅，貌不惊人，不配被皇上喜爱。”

齐贤凝视她，说道：“配不配，朕说了算。”

萧懿瑶撇过头，看向东方的天空，毫无疑问，皇帝此刻是真诚的、炙热的，可是如母亲所言，自己何以保证他将一辈子如此？倘若不能一辈子，倒不如不曾拥有，至少心境是平静的。

此时对面的山峰渐露霞光，朝霞将天空染亮。萧懿瑶高兴的道：“皇上，朝霞！朝霞出来啦！”

齐贤温柔的笑，“再过一会儿，太阳就会慢慢升起！”

果然，太阳伴随着朝霞，一点一点探出，先是弧形的，旋即变成半圆，最后全部露出！萧懿瑶从来不知道，原来太阳是这样一点点升起，从前在府中做小姐，父亲不喜女儿似男孩子一般，总是将她箍在家里。入宫后，更不提有这样的机缘了！

“天亮了！”萧懿瑶兴奋的道，“皇上，真是太美了，太震撼了！”

齐贤见她高兴，心下满足。一个手势，吩咐高嵩等人上菜。他牵着萧懿瑶来到一个石桌前，两人在石凳上坐下。萧懿瑶在春月山呆了两个多月了，第一次知道春月山还有这样的奇景！恐怕这春月山，至少有方圆五百里！

高嵩命人端来早膳，“这是莲花百合粥，这是茯苓松子粥，这是龙须菜、蒲公英、小米糕、艾汁糕、挂驴鸭肉、鹿尾酱、金银豆腐汤、竹节卷。”宫人每上一道菜，高嵩便报菜名，待菜上完，高嵩道：“这都是皇上看日出时御厨烹制的，因所带材料有限，比不上在宫中花样繁多，还请皇上品尝。”

皇帝看向萧懿瑶，“你尝尝！”

这么多菜，懿瑶一时不知从哪下手。她先夹了小米糕，尝了一口，不愧是御膳房的手艺！又夹了龙须菜，实在是好吃。在这崇山峻岭之上吃早膳，实在是别有一番滋味！齐贤看她吃的满足，心下高兴。对高嵩道：“御厨辛苦了，记得要赏！”

“是。”高嵩道。

用罢早膳，众人原路返回，到了昨晚所居之殿，换乘马车。如同昨日一般，马车一路颠簸，齐贤抱着萧懿瑶，说道：“朕还有政务需处理，必须回宫，否则真想一直陪你呆在春月山。”

萧懿瑶此刻坐在齐贤身上，脸红透了，仍保持恭敬道：“皇上是明君，不会为了女人耽搁政务。”齐贤凝视着她，重重朝她吻去……

天快黑的时候，马车在萧懿瑶和王文君等人所居的畅春阁停下。马车内，萧懿瑶行礼道：“奴婢拜别皇上！”

齐贤不舍的看着她，最终道：“去吧！朕抽空会再来看你。还有，不许不回朕的信。”

“是。”萧懿瑶道。

她一下车，便看见王文君、黎九儿、宁瑾都在门口跪候。马车离去，萧懿瑶走向她们，说道：“母亲，九儿，宁姑姑，外头风大，你们怎么在这儿等着呢！”

三人望着她，九儿和宁瑾满眼兴奋，倒是母亲，一副心疼担忧的神情。懿瑶知道，自己与皇帝自昨日上午离开，今日晚间才回，难免不被她们揣测。她径直走进畅春阁，上楼欲进自己房间。

王文君跟上，问道：“昨晚……昨晚……你们……”

懿瑶知道母亲想问什么，她停下，说道：“母亲放心，一切事情孩儿自有分寸，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等母亲说话，她进入屋子，将门紧紧关上。此刻，她只想自己待一会儿，安静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