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百索节(1/1)

首发：~第1章 百索节

凌安城是鼎鼎有名的江城，风景如画，美人如斯，尤其夏季的夜晚，走在繁华的古道，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和耸立的楼宇，会让人感叹世间的美好。韩斌是一名潜火兵，长相没什么出众，只有八尺身高值得夸奖，夜巡是他的职责，在繁华的城中负责防火和灭火，如果有战事，他也会听从大军的安排，去往前线作战。

良国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一个特别的节日，或是纪念古人，或是庆祝来之不易的美好生活，每到这时百姓都会举办各项庆祝活动，今天是百索节，纪念良国先驱者创国之艰辛。韩斌一边看着周围的景色，一边小心翼翼的敲着手里的醒鼓：“小心灯火”。他不想打扰周围人的雅兴，却又不能不提醒水火无情，善意的警示和街边的叫嚷实在格格不入。

“来看看礼国的新货，走马观灯，男人喜欢，女人不敢看！”商贩的叫声吸引了很多人，大部分男人确实愿意拿几钱买一个，韩斌和姜副尉也被这小东西所吸引。

“韩斌，我打赌，你看了这礼国的新物件，肯定会爱不释手，毕竟你还小，没婚配，看了会血脉喷张。”听姜副尉的形容已然了解这物件，即便不介绍，就从产地也多少能感知到这东西的特别之处，可韩斌依然愿意跟副尉打赌。

“副尉，这满大街的亭亭玉女，绰约少妇，我见得多了，不会因为一个物件而喷张，我倒是觉得副尉应该买一件，送给未来的兄嫂姐，上次你私假回来后，欢喜万分，好事将近了吧？”韩斌每次跟上级讲话，都会不自觉的带出他们的喜好或者家人，智商不足的话，情商上希望能弥补，至少不会让人反感。

“你可以送我一盏走马观灯，当做贺礼。”副尉笑说，难掩心中喜悦。他俩算是忙中取乐，走到商摊前，一边观察这异域的稀罕货，韩斌还不忘接茬：“我的贺礼，一定比这好，至少价值上要高出一截。”

管中窥豹看这小玩意，其中确实很有奥妙，里面竟是舞男舞女的各种姿色，只是画中人穿着与良国百姓差异很大，这几片琉璃几量重的东西，竟能展现翻云覆雨的场景，不由得羡慕他人的智慧。姜副尉该是怕韩斌当面出丑，大声的喊道：“小心灯火！”这商贩看两位官爷有了兴致马不停蹄的介绍到：“官爷，这可是稀罕物，不远万里从礼国进的，别说现在的凌安城，哪怕是整个良国，几乎人手一盏，甚至几盏，这不一样的灯里有不一样的场景和动作。”

商贩说的一点没错，即便是韩斌这种表面正经的人，也看过很多这种礼国货，可让人不解是，为什么远在千里外的礼国总弄这些奇怪的小物件，记得几年前刚刚加入潜火军时，还有兄弟拿着一个礼国的双面扇，转动时也能看到类似走马观灯的场景。奇思妙想也不能打断副尉的火灾提醒，韩斌自觉的放下灯后，善意的提醒句：“一定要小心灯火。”商贩沉了一下腰，微笑点头着回应着：“好嘞，慢走。”

“你看这商贩，如此有礼，不买一个，倒好像欠了他一个回礼，可我身穿官服，手里如果拿这个物件，实在太给潜火军丢人，改日一定送副尉几个花样繁多的。”回坊的路上，韩斌念叨着送副尉贺礼，这不仅是因为多方面受到副尉的照顾，而且干他们这一行，相互信任的确很重要，万一火场遇险也能拉扯一把，不至于让自己葬身火海。

最近，朝廷决定要扩充潜火军，此事内部已传开，姜副尉也说到：“我们的确特殊，因为潜火军的地理位置，上层要求我们扩张军力，三十里内必有一火坊，一坊人数不少于五人，县城要有三十人的大坊，大小坊内都需设置快马，相互传达信件。这本就是好事，可最近多接到关于毗邻国的一些消息，有些公文提到了提防入侵，有些又写到应促进穷乡僻壤的财政事务，也提过礼国的商品和活动。”本想再多说几句，副尉一转话题道：“即便你今天买了送我，我还不稀罕，自家小宅里有。”

副尉的话让人只听懂一半，火兵的特殊职位需要在有较多人烟的地方设置火坊，也是保护百姓也是保护建筑，火坊有快马更利于消息的传达。可促进财政事务是好，为什么副尉却不说了，或许涉及小兵理解不了或者是非议上层的想法，所以不想再说。韩斌当然知道，上层不想说的话，多半是自己不该知道的，这是素养也是尊重。

“我小宅里有一盏走马观灯，画中之人很像你的兄嫂，我还觉得好笑，本想着跟她说，又怕这种玩笑让她生气。不知宅子算不算小，以后如果多生几个娃儿，够不够娃儿闹。”副尉满心欢喜的说着趣闻。可一个人的欢喜不该对着刚满二十的小男人提起，毕竟韩斌还不懂什么是爱。于是随口迎合着：“小宅不错，够住就不错，我什么时候能像副尉一样当了大官，也想自己买个宅子，有时跟家人住在一起会拘束。”副尉听到此话却大笑：“我算什么大官，下九品的官，我也只是救了几场大火才提了职务。”潜火军的确容易从卒到官，当初韩斌如果不是弃文从武，误打误撞来到潜火军，或许现在还是书房里的学生呢。就因为此事，他和家人的意见相悖，这才远离他乡来到凌安城。

韩斌很羡慕火军里的功臣良将，他自身只是善于思考，练武着实一般：“副尉是技能超群，火场里能救人救物，我现在不师不学，只想多练身体多救几个人”话音未落，姜副尉就打断了他，并教育道：“我听说你过了太学，平时见你写得一手好字，可见文采亦然，没想到思想却迂腐，你倒是说说当初为什么没更进一步。”眼看到了大坊，韩斌确实不想多说自己的败事，无奈的回道：“大坊还点着灯，人多是好，小厨房肯定给我们留了美食，饱着肚子去，空着肚子回，不知会不会有小炒菜。”见韩斌不正经回答，副尉便教育道：“一生都在学。”这语气像极了老师父。

走进坊内，眼前景象仿佛招了贼一样，一群兄弟忙忙碌碌的，有的扫着的地面，有的擦拭着石阶，只有铮亮的唧筒和水推车还能证明这里是潜火军大坊。看来今天小炒菜是没了，说不定还要熬夜打扫，两年多的潜火军生活足够说明，明天有大人物要来火坊监查，可节日刚过，时候却蹊跷。

还没等韩斌进一步思考，司士已然叫唤起来：“姜副尉还有你，赶紧过来，副尉你看他们打扫，反复检查是否合格，以最高标准检查。你跟我来。”不等人反应过来，韩斌已被拉到大书房，此时即便是再无奈，也要以大局为重。

“今夜你不要休息了，这是所有人的花名册和耗材册，需要改动的内容我已在上面标注，重新抄写成册后交给我。”大坊花名册上赫然写着四十七人，俸禄和赏金都一一在列，损耗与平常数目也有差别。还没等韩斌疑问，司士又补充道：“变天了，记住，不要跟其他人提起改动的簿册。我还有事情要忙。”说完径直走进内屋。

他还不知，这句“变天了”，只针对韩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