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老夫人铁了心让她入宫(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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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墨灵不知他为何一听说回山，神色如此欢喜，仿佛那日被狼偷袭掉了胫衣的人不是他。

罢了，不揭丑，好不容易哄好了，且给他讲点乐呵的事。

徐墨灵抬手冲亭子外的小丫头打了个手势，小丫头低头行了礼便匆匆去了，不多时，抬进来一个酿酒用的大瓮。

瓮之大，足足用了四个丫头才勉强抬起。

徐墨灵道：“这是我下山时特意取回的山泉水，有活泉的清冽，也有梅树的厚香，你且带回去尝尝！”

赵听澜望着那么大一瓮，脑袋顿时嗡了一声。

徐墨灵嘴角一弯：“怎么，不喜欢？”

赵听澜歪着头瞧着这瓮好大一会儿，才勉强道：“不不，我只是在算着，是不是要喝到明年了……”

他本是打算着二人你来我往、小恩小惠、投桃报李，可她倒好，直接给这么个大瓮砸过来，下回若是想向她讨山泉水，借机亲近，岂不是要等到明年？

想想都头疼。

不过，赵听澜心思转的快，立即想到了折中的法子：“我今日马车太小，要不，姑娘择日亲自送过去？”

徐墨灵赶紧摇头避嫌道：“不送，大人走的时候自个儿带回去。”

你上门找人，好歹有王枢密、王夫人做幌子，我若去多了，岂不是扯了明晃晃的大旗，要从王家投奔你赵家？

赵听澜无计可施，忍不住失落了片刻，忽而想起一事道：“你来王家已有数月，从不听说你回过山里，怎么最近案子刚消停，你却特意回去一趟，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徐墨灵摇头：“不是难事，是喜事。”

说是喜，转眼间眉梢却凝了些愁绪。

徐墨灵顺手给赵听澜杯里添了新茶，又往铫内续了新水，才缓缓道：“官家给王大人发了密函，说柳靥这个案子，若不是慈之舍掉女儿家的声誉，亲自出面写了血书，也不会结得这么干净利落。这不，王家远族的一个命妇即将入宫小住，官家特意交代，携慈之一同前去，可把老夫人给高兴坏了，让我带慈之去山里调养几天，沾沾湿土，攒个福气。”

赵听澜闻言，心内了然，暗道：老夫人到底是心疼女儿，无论遇上何事，第一时间总要为女儿入宫做打算。

不过，命妇携涉案女子入宫，以前闻所未闻，不知官家是何打算……

徐墨灵看出赵听澜的心思，执起一盏茶送入口中，笑道：“大人也觉得此事不对？”

赵听澜点头。

徐墨灵垂眼笑了笑，无奈道：“我知此事后，与老夫人明说过这其中的利害，担心此行凶险。可夫人铁了心要让慈之入宫，我只能先顺她的心意了。”

“那入宫之日，你可是要作陪？”

“只陪路途，不陪宫内。想必是那位命妇已经安排了人照顾慈之了。”

赵听澜一听徐墨灵不必入宫，任是心里再担忧，也多少去了一大半杂念：这件事里，就算真有人想算计王慈之，多半会在宫内，神不知鬼不觉。

临走时，赵听澜百般为难，但还是硬着头皮命人将那瓮抬上了马车。

良辰搬运时特意在车内留了足够的空间，好让他家大人安坐，自己则挤在马屁股与大瓮中间，前后夹击，腰背受敌。

徐墨灵携了云橙过来送别。

云橙一看良辰扭捏的架势，乐得嘴都合不上了：“慢走哎二位~”

良辰皮笑肉不笑：“谢姑娘赠水……”

鞭子一放，马蹄突兀向前，使得臀部向后一挤，良辰顿时胸口一闷：“呕……”

待赵听澜走远，云橙摸着徐墨灵胸口道：“姐姐，你心跳为何这么快，要不要让盛大夫来瞧瞧？”

徐墨灵顿时脸红心惊，四下瞧着无人，赶紧捂住云橙的嘴巴进院了。

命妇入宫之日已到，老夫人亲自送王慈之到府门外的马车上，一手拉着慈之，一手拉着徐墨灵，泪目道：“不知怎的，一送你到这儿，又忍不住想起重云寺那日……罢了，你总算是因祸得福，能让官家好好瞧你几眼了，去吧！”

挥手间帕子在脸上一捂，已是热泪横流。

车内，王慈之也是悲怆不已，徐墨灵刚递了帕子给她，手腕便被她一把捉住。

“小灵儿，你可知我是万分不愿意去宫里的……”

自那夜之后，她的心思全在永安那里了。

徐墨灵想安慰她，但话未出口，脑中却浮现出老夫人前日在书房内放言道：“我儿慈之恭顺貌美，却性子软弱。我若让她嫁入那勾心斗角的高门府院，任是她娘家再强，也不可能时时护她。唯有入宫陪着官家，荣华之中自有庇佑，她即使软弱不堪，只要官家对王家依赖一日，她便能安稳一日！”

想到这里，徐墨灵心底暗自叹一口气，伸手将王慈之揽入怀中轻轻安抚着，顺手掀开轿帘往外看了一眼。

这一眼便察觉出不对。

徐墨灵交待王慈之坐好，开轿门对紧挨车夫坐着的代云婆子道：“云妈妈可知这条路是否跟咱们前日踩过点的路线一致？”

为保万无一失，也为了让自己尽可能地安心，徐墨灵提前两日踩好了入宫的线路，并且保证路两旁绝无可疑的摊子、铺子。

代云本在打瞌睡，她清晨起的实在是太早了，这会子被徐墨灵猛然一问，迷糊道：“姑娘放心，这路你让我来回走了七八趟，我早就熟了！”

徐墨灵哭笑不得地摇头道：“可是云妈妈，你这分明是过了岔路的！咱们不走岔路，只一路直行至东华门，等待命妇王钏夫人的马车即可！”

说话间，马蹄一路不停，此时已经距离原来路线甚远了。

徐墨灵命马夫掉头，又嘱咐代云多长些心眼，这才回到车里抱起王慈之继续安慰，心里暗自祈祷：一定要让她此行顺利，一来，见了官家，让老夫人如愿；二来借宫里的福泽，日后婚姻顺遂。

然而，心思越是怅然，越容易自失，就在徐墨灵心思混乱之际，马车忽而一颠，似是轧到了碎石，接着又是一阵晃动，马夫尖叫一声跌落在侧，代云婆子则叫嚷着冲进马车内抱紧徐墨灵、王慈之二人。

王慈之：“云妈妈，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代云不言语，只脸色青紫地发抖了一阵，牙齿对碰咯吱作响。

徐墨灵使劲儿拱开代云的手臂露出眼睛粗略一看，只见有七八个厉害人物如八爪鱼一般分别围抄住轿门、轿帘，腰间佩剑林立，手指间一用力，轿顶的木板浑然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大卸八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