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她们是死于同一个秘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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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不忍心看她再作死，眼下杜家跟赵家好歹也是有那么几分交情的，再闹下去也不好收场，于是上前低声提醒道：

“姑娘，大人平日最讨厌仗势欺人的，今日姑娘是真撞到火堆上了，切莫再过分！”

杜南月垂下头想了一刻，委委屈屈地跟着良辰进屋收拾东西去了。

顷刻，背了两个小包袱出来，仰头对着屋顶一指：“还有我家姑娘的猫！这个徐墨灵，早知道就不该告诉你姑娘的猫也在这里!”

其实，她并没有明着告诉徐墨灵，只是跟身后俩府兵抱怨了一句，恰好被徐墨灵听到了而已。

良辰从屋内出来，抬眼看看徐墨灵怀里的猫，再看看赵听澜的眼色，心里了然，拱手对杜南月道：“杜姑娘，这猫被人困在通风口，是紧要证据，一时半会儿恐怕不能交给您。这样，您先着人将若深姑娘的行李送回杜府，也好让老夫人了个心结。”

杜南月觉得有理，再者也不愿迎着赵听澜那股子阴沉的目光强行把猫要回，只得带着包袱去安排人下山。

待杜南月走后，赵听澜对着屋顶喊道：“小灵儿，下来吧，那人走了！”

徐墨灵摇头，接着将猫往屋顶一撒，那猫便夹着尾巴往后山跑去了。

赵听澜一愣，徐墨灵站在屋顶冲他挥手道：“大人，去后山！”

赵听澜瞬时明白过来，带了良辰及府兵们就往后山赶。

那猫体量虽小，可方才吃喝一阵，精神头恢复的不错，穿林打叶一路窜行，最后在一处地窖前停下。

“大人且止步——”徐墨灵伸手示意了下。

这种地窖在山里随处可见，不光是重云寺，只徐墨灵住着的大氓山里都有七八个，闲时在冬日埋了萝卜白菜进去，可以安心过一整个冬天。

可也有不好的地方，倘若下面临时藏了狼，或者像上次王慈之被人劫走丢进去一样，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徐墨灵解下黄色纱巾系在脸上，掀开地窖口遮着的破毡布，率先投身进去，一股陈旧的血腥气扑面而来，越往里走，血气越重，脚下的泥也越黏密。

可惜没有火把，正想着，突然地窖口的位置一亮，有人拿着火把进来找她。

本以为是赵听澜，没想到来人是杜南月。

火光将地窖内部照亮的那一刻，两人同时惊叫了一声。

只不过，徐墨灵是发现重要线索的兴奋，杜南月则是见到满窖尸体的恐惑。

在杜南月即将瘫倒下去时，徐墨灵在她肩上揽了一把，以免她倒在尸体身上。

接过火把，徐墨灵看到地面上横躺着八具尸体，血沫已干，毛发蔫巴，紫灰色的嘴唇突兀地鼓在冷掉的脸庞上。那是死后不受控制的面部特征。

从尸体的摆势来看，不像是被人精心摆弄，反倒是从地窖口仓促推进来的，所以有两三具尸体几乎是摞在了一起。

“谁会一口气推下来八具尸体呢？”徐墨灵自言自语了一句。

杜南月此时却突然像瘟鸡一般哼唧了两声，手指颤巍巍地指向角落折弯的一具尸体：

“若……若深……”

徐墨灵惊了一下，窖口刚钻进来的赵听澜跟良辰也愣了片刻。

徐墨灵揽在杜南月肩膀上的手用力了些，拖着她走到尸体旁，小声道：“杜姑娘，我知你心里不好受，但现在请你务必辨认清楚。”

杜南月支着脖子缓缓点头：“是她。”

“其余这些呢？”

“是……若深身边伺候的丫头。那个是柳家的下人，旁边两个是邵家的，你脚边的是常嫣的丫头，还有一个……”

还有一个不消杜南月认出来，徐墨灵已经一眼看出是快痕，王慈之身边的丫头。

徐墨灵将怀里瘫软的杜南月托给良辰，俯身扳正一个丫头的尸体道：“大人，死去的这六个女身，都是各府的丫头。”

随后走到杜若深的尸体旁，小心将她僵硬的身体平放到地面上，好让她的猫伏到她胸口再嗅一阵。

“大人，这是杜家小姐杜若深。她旁边那具男尸，想必是那晚闯进房间的其中一名男子，身长七尺，脚上丢了一只鞋。”

赵听澜看着满窖的尸体，脸色沉了几分，但仍旧冷静，拉起徐墨灵道：“这里交给仵作来验，我们等结果即可。现在你跟我来！良辰也来！”

赵听澜带着徐墨灵、良辰二人来到凉亭坐定，思索一阵，开口道：“你们觉得在什么情况下，丫头们都死了，主子们却都安然无恙，甚至若无其事？”

他心里有了一个定论，但无法明证，需要先听听其它人的想法。

良辰道：“想必是遇到了危险，忠心护主？”

徐墨灵道：“忠心护主是常事，可全军覆没，就端的可疑了。”

赵听澜望着徐墨灵道：“你怎么想？”

徐墨灵嘴唇一抿：“我跟大人想的一样。她们是死于同一个秘密。”

至于这秘密是什么，仍是要从王慈之以外的那四个名门贵女中找。

不久，仵作来报：“大人，验过了，那名男子确是闯进屋内行凶的人之一，死因是长明灯击打背部，头上无伤，但腿部有被尖锐的树枝划烂的痕迹。另外七名女子死因各异，但大部分都是重物击打头部导致死亡，只有一个小丫头是自高处滚落，头骨骨折而死。”

“高处滚落者是何人？”

“杜姑娘去认了，说是柳尚书的次女柳靥身边的丫头。”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叫杜姑娘过来回话。”

仵作拱手退下。赵听澜垂眼想了片刻，又叫来良辰耳语几句。

徐墨灵不得不避开眼睛，奈何耳朵好使，隐约听到“去柳家拿人”之类的意思。

柳家的丫头死法不同，这就盯上柳家了？也罢，谁叫赵大人手下兵多，随意盯几个人不劳乏什么。

不一会儿，杜南月怀里抱着杜若深的猫，楚楚可怜地站到了赵听澜面前。

徐墨灵相信她此时的可怜样儿并不是装的，而是情理使然。平日那么高傲的一个门客，受了主家的托付前来重云寺监工，却陡然间在地窖里见到自家姑娘的尸体，难免伤情。

不过这跪步上前拽上人家赵大人的衣袖，可就难免过度发挥了。

徐墨灵眼看着杜南月哭哭啼啼，几近将头埋进赵听澜怀里，赵听澜则跟鹌鹑似的紧张地缩在椅子上，顿时觉得眼里砸进了铁锤。

赵听澜惯会使唤人：“小灵儿，让良辰陪你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可吃的东西。”

嚯，开始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