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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40章 有心的知你是去做门客，没心的倒以为你去做了打手
“那天晚上，屋里进来的不止一个男子。”赵听澜略一思忖，给出了最后的结论。
徐墨灵适当补充道：“大人，目前判断是两个。您看中间那只鞋子，从尺码来看那人身高不过七尺多一点，但侧边那个抹额……”
徐墨灵走过去捡起抹额，手指在抹额扎口处的痕迹上停留，展示给赵听澜看：“这个抹额，此人应当是经常戴，痕迹这么明显，从头围来看，接近十八寸，他的身高定有八尺。”
赵听澜闻言再次点头确认下来，递给门外的仵作一个眼神，仵作奋笔疾书，完整记录下现场的情况。
二人走出门外，见杜南月仍等在那里，心里同时冒出一堆问号。
赵听澜心里想的是，这人还站着不走，莫非是想再被抓一次？
徐墨灵想的却是，这杜南月心思不正啊，看她挂在赵听澜脸上的眼神，腻的都要扯丝了。
得亏赵听澜为人清正，要是刘元在这里，指不定现在是个什么情形。
“赵大人，我方才有眼无珠，不知您就是启胜院赵中丞，罪过罪过！”杜南月瞥见赵听澜出来，立即簇了上去，言辞诚恳，边说边行了个大礼。
赵听澜看她一眼，又看向了旁边的良辰。
良辰拱手道：“方才我劝了，杜姑娘不肯走，非要等您回来亲自谢您。”
“谢？”
赵听澜有点意外。他刚刚是让良辰吩咐下去，叫府兵们放开她，但随之又让自己的府兵在她身前挡了一个排的位置。看似是放人，其实不过是将她拦出去罢了。
杜南月又近前几步道：“是王家的门客徐墨灵，她来为我们杜家查案子，却不让我进门，我担心她在房间里捣鬼，便执意要进，可她倒叫人钳制住我，幸好大人您来的及时，否则，这门客当真是目中无人，无法无天了！”
赵听澜边听边悄无声息地退后几步，与此人拉开距离，待听到杜南月说这是王家门客徐墨灵后，心里忍不住“哦”了一声，看着徐墨灵心道：原来你是叫这个名字呀。
都怪王家那个长子，没亲没故“小灵儿”地乱叫着，现在连带王家的老夫人都这样叫她，倒让自己一直不好意思打听她原本的名讳。
杜南月见赵听澜神色有异，以为是自己的说辞奏效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自家姑娘杜若深生死未卜、王家门客徐墨灵却在山下煮粥唱曲一事也抖了出来。
她这套说法，饶是再正经的人听了，也会误以为是王家害人在先、竟还在别人坟头上寻欢作乐。
徐墨灵正要开口解释，手下那位小府兵却忍不住抢先站了出来。
他本想直接到赵听澜跟前告状，但他有自知之明，不愿越级，便走到良辰跟前道：
“烦请您禀明赵大人，我们徐姑娘是看大家伙儿忙活一天连饭都没吃就往山上来，又预先想到寺里肯定不会有人给做吃的，便让我雇了一个担子在山下园里煮粥！至于唱曲儿，是徐姑娘听说我老家在极北的地方，多年没有回家，便教我们唱个俚曲宽宽心，但这姓杜的不依不饶，拿马鞭打翻了我们的吃食不说，刚才在这房门口还拿鞭子打了我们家姑娘！”
良辰一听，知道这事不能算了，立即走到赵听澜身前耳语了几句。
赵听澜听罢眼尾一紧，看着杜南月道：“鞭子抽在马身上，本就忤了上天的好生之德。若抽在了人身上……”
说着，冲徐墨灵伸出一只手去。
徐墨灵以为他要拿着马鞭以牙还牙，急忙开口道：“打回去倒也不必，教育一番便是了。”
赵听澜闻言扭头看着她，手没收回，反而还动动手指示意她过去。
徐墨灵脸色一红，这才反应过来他是让受害人当众展示下伤口，好跟寻衅滋事者来个对峙。
身为探子，居然将这个流程给忽略了，该长个记性。
但伤口在胳膊上，徐墨灵又不好将衣袖全部掀了上去，便由着赵听澜隔衣查看。
赵听澜微拢起手指抬起她胳膊，感觉指尖触到的地方明显发烫，隔衣看不到血，但想必已经肿了。
再一抬眼，她颈部青黄色的捏痕还在，忍不住叹口气道：“有心的，知道你是去王家做门客，没心的，倒以为你去做了打手，三天两日身上带伤。”
接着眼睛往杜南月站的方向一瞟，皱眉道：“良辰，公事公办，扣着她吧！若再挑事，依样打回去！”
杜南月闻言吓了一跳，赶紧跪下来给赵听澜叩首。赵听澜似是没看见，只抬手叫人寻个带桌凳的地方，将吃食一一摆上。
很快有人来回：“大人，饭食都设在凉亭了，请您移步过去。”
赵听澜带着徐墨灵、良辰等人前往凉亭，临走时良辰回头看了杜南月一眼，她依旧是跪着，但赵大人不发话，他便不出声，就任由杜南月跪在房间门口，眼巴巴地看着众人去凉亭吃饭。
徐墨灵落座，第一眼便看到了一大盆墨鱼汤，清香绵润，热气扑鼻，再看那鱼黑首白肠，肉质肥美，不由得惊喜道：“是鹤颐楼的汤？”
赵听澜见她喜欢，心道自己押对了汤，笑道：“正是。今日本是梨汤，但我听说王家前几日又着人去买鱼了，想着你爱喝，就让他们改做了鱼汤。”
徐墨灵心里一热，想道，这人惯会讨人喜欢，怪不得官家宠他如宠亲生孩子一般。
赵听澜动手将一碟子血肠煎摆到她手边，道：“你直接吃便是，为何要往小碟子里匀菜？”
徐墨灵道：“我今日上山带的有人，他们是做体力活的，这会儿定是饿了。”
赵听澜闻言松口气道：“姑娘放心，这桌上的吃食、点心他们也有的，我已经命人布置了。”
只不过独独多给你做了份汤而已。
良辰在一旁笑着帮他家大人说话：“今日鹤颐楼的伙计们啊，有大半天的时间都在忙咱们的吃食，大人还给他们看赏了。因为大人知道，这寺里的人肯定都跑了，大家上来查案子是吃不上东西的，便给所有人都提前备下了两天的食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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