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Chapter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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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恐怕不太合适。”男佣为难道，“门外是一位女士，而且，她不是来找太太，是来找您的。”

公然拜访已婚的贵夫，在冰沃共和国，的确是一件有失妥帖的事情。

余海雾放下精致的方巾，腰肢一折，像天鹅般优雅地倚在珐琅灰的沙发上：“嗯？”

男佣伸出双手，递来一张名片。名片的背景是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正中央用三种语言写着“欧蔷”。

令余海雾惊诧的是，欧蔷名片上的介绍竟然与su集团无关，如此不慕名利，只写着她国际雕刻艺术家的身份以及作品官网。

“把欧小姐请进来。”

“太太会不会……”

“把她请进来。”

别墅的男佣们默认，司雪绘只允许自己的丈夫见男人，而不允许他见女人。所以在余海雾决定见欧蔷的时候，他们本能觉得不妥。

今天欧蔷披一身火烧云似的法式单肩吊带裙，熟透的裙摆仿佛被油画渲染过，鬈发里疏密有致地镶嵌了白纱珍珠蝴蝶结，裸露的后背有巨大的刺青——一只斑斓的“光明女神（3）”。

看到那只蝴蝶的瞬间，余海雾的呼吸沉寂须臾。

他从未见过这么美的肩胛，美得肆意张扬，美得凄凛绝望。

下一刻，欧蔷竟然自来熟地倒在他对面的沙发，仿佛回到自己家一样，她扫一眼檀木桌上尚未收走的酒红杯碟：“呀，余先生刚喝完下午茶？”

在余海雾的二十多年余生中，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无礼的女人。

可是偏偏，她的无礼中带着些前所未见的可爱。

“巧了，我没有喝下午茶，”欧蔷潇洒打了个响指，右眼一眨，“能不能向你讨一杯酒喝？”

余海雾思索片刻，却没有让管家为欧蔷调酒，而是送给她一份解酒汤，借此表达对她无礼的不满。

欧蔷笑弯了枫叶色的红唇，深邃的美眸笑成月牙的形状：“余先生，很抱歉，我来只是为上次在酒宴上对您的唐突表达歉意，希望你原谅我。”

余海雾疑惑道：“我记得酒宴上，你说我们从前见过。欧小姐，也许你认错人了。”

金丝般的阳光洒满别墅外葳蕤的雪松与山茶，姜黄的丝萝则舞动着腰肢缠绕在白色大理石铸成的雕塑上。华美的别墅分明一尘不染，可欧蔷抬眼看过去，分明觉得压抑。

仿佛那些层层叠叠的花叶皆是牢笼，而苍白的余海雾是俘虏，是囚徒，他的每一汪细胞都被花叶紧紧缠缚，不得解脱。

欧蔷漾出一抹诡异的笑：“不，我不会记错的。”

这一日，欧蔷在他身边停留了一个小时零十二分钟，他为她调了一杯餐后鸡尾酒，欧蔷则一边与他闲聊，一边拿起餐刀，将桌上的牛油果雕成中世纪的路灯，雕纹繁复华美，天使撒旦交辉。余海雾打量着那只牛油果，暗叹不愧她不愧是雕刻家。

是家庭瑜伽师的到来打断了两人间的暧昧，瑜伽师催余海雾到了锻炼的时刻。欧蔷浅浅而笑，提着火烧云一样的裙摆款款告辞。

余海雾凝望那只牛油果，望了又望，仍旧想不起何时见过她。

欧蔷这样的女人，应当是见过一面，永生难忘。

骚气的火红敞篷阿斯顿马丁穿过余海雾住的别墅，深黑的墨镜遮住欧蔷大半张美得张扬的面孔。助理林皎问她：“小姐，回老宅？”

“不，家主不会愿意见到我的，”欧蔷从来不叫欧葵姐姐，而是叫家主，她信手剥开一块儿老牌樱桃棒棒糖，噙在口中，“去曼彻斯特酒吧。”

别人咬棒棒糖的模样或许幼稚，或许滑稽，欧蔷咬棒棒糖却是痞帅又性感。

其实欧蔷并不喜欢酒吧的霓虹璀璨与纸醉金迷，她习惯于去酒吧狩猎的原因是不肯睡一个男人超过两夜。欧蔷要解决她身下尼罗河的涨潮，又不肯维持固定的关系，只有请曼彻斯特的boss介绍技术好的mb（4）。

曼彻斯特所有的mb都像被欧小姐看中春风一度，不只因为丰厚的报酬，更缘于欧小姐那比肩电影明星的美貌。翻云覆雨中，她背后的蝴蝶在镁光灯的映照下流光溢彩，复活般的绚美。

欧蔷带着今日选定的“花冠少年”去了套房，一想起余海雾忧郁的眉眼，冷灰的明眸，她的粉红尼罗河就漾起潮水。欧蔷咬碎了口中的樱桃糖果，与少年享受了鱼水之欢。

一切都结束后，欧蔷对着穿衣镜系好花瓣边的酒红文胸：“感谢你让我爽了一次。报酬林皎会打给你，除去曼彻斯特的分成，还有额外的小费。”

少年期待道：“下次……”

“没有下次。”欧蔷摇了摇头，“按照我的规矩，我们只有一次的缘分。”

少年羞红了盈白的脸颊：“难道，我的服务，欧小姐不满意吗？”

欧蔷什么都没说，只是让他去玻璃浴室里沐浴。毕竟是久经欢场的mb，少年没有多说什么，穿上衣服匆匆离去。于是，偌大的贵宾套房中只留欧蔷孑然的身影。

她只穿着酒红内衣，抱膝坐在波光粼粼的落地窗后。偌大的城市灯光璀璨，仿佛圣经中的海底，游鱼穿梭，星辰漂泊。

“海雾……”欧蔷垂下睫毛，整个人沉浸在幻梦中，“十六年后，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