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ter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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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炎回家已经十点过，宋奶奶破天荒没有睡，坐在藤椅上看电视。

“奶奶。”他叫一声，从餐桌边的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灌下去一大口，才又说话，“您怎么还没睡？”

“我在等你。”宋奶奶看他一眼，随即关了电视。

宋炎秒懂老人家的意思，端了张凳子到她身边坐下。

“您有话要跟我说？”他没忘提醒她，“您降压药吃了没？”

“吃了。”宋奶奶直入主题，“你跟林寒，你们俩不光是同学关系吧”

“我跟她在交往，高考后开始的。”

“在交往？”宋奶奶唬了一跳，她以为两个孩子最多互有好感，结果已经发展到这步？

她想起刚才吃饭的时候，宋炎看人家姑娘的目光，当即叹口气，问，“你这段时间是给她送饭？”

“嗯，我想见她，就找了这个借口。”

不打自招，宋奶奶没拆穿他：“她家里人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

“你们年轻人的事，我本来不该多说，但你是男孩子，做事要有分寸，不要让女孩子吃亏。”

宋奶奶说的隐晦，宋炎也听懂了，想起刚才的事，脸陡然有点发热。刚才他不算让她吃亏吧

宋奶奶看孙子走神，嘴角笑意明显，过来人哪有不懂的道理，可该提点的还是得说。

“听林寒说她家里是做建材供应商的，住在汇景花苑，家里长期有保姆？”

肯定是趁他洗碗的时候，宋奶奶打听的，宋炎有点抵触：“您怎么跟查户口似的。”

“你女朋友，我不得多了解一下。”

“您要了解可以问我，干嘛问她？”

宋炎语气还是温和的，但宋奶奶知道他不高兴，解释说：“我只是怕她家条件太好，家里人看不上我们家。”

宋奶奶看着宋炎，语重心长说：“这话我说的可能早了点，但你的个性我知道，如果不是认定了她，不可能带回家来。”

“奶奶，我会努力让您和林寒以后都过上好日子。”

“奶奶相信。”

宋奶奶沉默一阵，突然说，“你妈妈走的急，一句话都没留下。我有时候真的不知道，如果她天上有灵知道你考上警校，究竟会高兴，还是不高兴。说到底，是你爸对不起她啊。”

“好端端的，您又提他做什么？”

宋炎没见过父母，关于两人的事情都是从宋奶奶讳莫如深的只言片语和一些邻居间的闲话拼凑的。

他爸爸曾经是一名警察，妈妈是护士。他爸爸在一次执行任务中因为严重违纪被开除，抑郁之下去了外省打工。

或许是迫于生计，或者出于心理上的不平，他爸爸去外省后没走正道，后来更染上毒瘾，死得不明不白。

他爸爸死的时候，他妈妈已经怀孕八个月，当时两人其实已经离婚，宋奶奶也因为对儿子太失望，在两人半年前离婚时，跟儿子断绝关系。

就在他妈妈即将临盆的前几天，一天夜班后，她刚走出医院就被一辆失控的汽车撞了，刚送进手术室就断了气。而宋炎在那场手术中出生。

他妈妈当年是远嫁，娘家不同意加之本就重男轻女，婚后基本没再来往，所以宋炎一直跟着宋奶奶长大。

虽然他知道他父亲做过的错事，但或许是因为那些事都是道听途说，他对他除了模糊印象，并没有多少恨意。反而是长大后一次翻阅老照片，看到他父亲一身警服的样子，被凌冽的浩然正气震撼，从此有了惩奸除恶的理想。

宋奶奶虽然很回避，但宋炎不止一次想，她肯定早就不恨他父亲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叫宋砚。他爸爸在他妈妈怀上他之前，就想好的名字。

宋奶奶看着宋炎，浑浊的双眼中突然有了湿润的光亮。“小炎，我不指望你有大出息，但你一定要记住，这辈子一定要做个好人。”

宋炎望着她重重点头，郑重答应：“我一定做到，奶奶。”

林寒去北京的日子，两人靠短信和电话联系。宋炎要打工，她要看比赛，要跟那边的朋友聚会，住在干妈家也不好大张旗鼓跟他说亲密的话，所以两人通常白天只发信息，等夜深人静才通话。

林寒总是兴奋的跟宋炎说比赛和xx运动员、遇见的新鲜事，当然也说想他。

宋炎自然愿意跟她聊天，但想到她白天奔波，听着她声音里隐隐的疲惫，总是聊十来分钟，就谎称自己要忙，让她早点睡觉。

他算着日子等她回来，从来没想过会有一天突然跟她断联，更没想过会这次断联会那样彻底。

林寒的短信一直比较规律，早上起床会问早安，出门会“报备”，遇到新鲜事会第一时间发给他。

可那一天，宋炎从早上等到晚上没等到她短信，他试着打过去，那边却提示关机了。他以为她可能有事，虽然着急，也没到焦虑的地步，直到第二天、第三天竟然还是这个情况。才慌了神。

他们没有共同的朋友，林寒班上的同学，他只认识潘雨菲，但没留联系方式。无奈之下，他只有跑去林寒家，想问保姆是否知道情况。

他一天之内跑过去三次，前面两次都扑了空，第三次运气好，不止保姆在，林卫海也在。

林卫海听保姆说有人找林寒，慢悠悠从客厅出来，见是个男孩，目光立刻多了几分严厉，但态度还算和善。

他问宋炎找林寒什么事，宋炎只好谎称是林寒同学，之前借给她书，约好过来拿书，电话联系不到林寒，只能过来跑一趟。

林卫海在商场浸淫一辈子，也经历不少风浪，自有一套看人的眼力。即使宋炎表现自然，说话滴水不漏，他也咂摸出些许不对味儿。

他没提林寒去北京的事，只说林寒跟朋友出去旅行了，问宋炎是什么书，让保姆进去找。

宋炎随意说了本武侠小说，趁保姆去楼上找书，问林卫海：“林寒去北京看奥运了？”见林卫海审视的看着自己，又补充，“她借书的时候提过要去看比赛。”

林卫海点头，却没接话。

这时保姆从楼上下来，说没找到书，宋炎只能告辞离开。

他走的不快，院门又没关，身后两人的讨论很清晰传进耳朵。

林卫海无奈叹气说：“我都不好意思说，寒寒哪是去看比赛，还不是奕辰在那边，才吵着过去。女大不中留哟。”

保姆忙笑着安慰：“寒寒跟王总家两位公子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肯定不一样。她之前在家天天打电话，我一看就是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