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65章 有了个小家
可是,那确实不是恋人间的亲吻。哪怕它够柔软温暖,也只是物理意义上的碰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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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钟指着 11点半,范乾津平复心跳站起身:“我回去了。”
他现在感觉非常好,明天的会谈,后天的考试,还有下周那么多活动,感觉又有了无穷的精力可以应对。
梁辉一怔:“这是你的房子,为什么你要走?既然你要走,之前又为什么叫那些人把软家具全换?”
“因为我把钥匙给你了。换软垫也不是我要用,只是不想看到灰尘。”范乾津平静道。
梁辉恍悟般迅速把钥匙放在茶几上:“那还是我走吧。”
“真不必。我也不会和你生这种气。”范乾津淡道,“我只是认床。一块儿回学校也成,钥匙搁你那里,随便你。”
梁辉这才捡了钥匙,和范乾津一前一后往外走。他看着在门口换鞋的范乾津,忽然意识到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他有了一间新房子,这不算稀奇事。梁辉名下不缺房产。
但这是范乾津给他买的,今晚他们在这里做了一件私密的事,且在可预测的未来,有相当的一段时间都将保持这种关系。简直就像……
有了个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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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国际会议中心的酒店包厢。范乾津和中实房地产的孙东福董事长见面。
中实房地产对宇派的私募回报要求,是上市时退出,和岳长风范乾津他们这些进入合伙人十年不得抛售规则的股东不同,中实的原始股流通没有限制。约束小,当然权限也小,只能提名一个副经理级别的高管。
也就是说,中实房地产更容易在资金盘不稳时,从宇派抽身。
如果他们更看重星谷集团的话——虽然范乾津觉得只要长脑子的人,都知道这两集团的优劣——但万一碰上个和公司签对赌的股东兼董事会成员,宁愿维持着摇摇欲坠的破房子,拼死拼活救它……有点像他上辈子救宇派。
范乾津叹了口气,上辈子他救宇派集团,倒不是签了对赌协议,只是使命感和法律权责义务。他也做过些把其他集团的隐形代持抛出后,来填补宇派这边资金流的事。
“听岳董说过很多次范董,真见面了还是吓到我了。”孙东福刚下意识想看范乾津背后是不是跟着年龄比他大一倍的真正“范董”,随即想起来岳长风强调过,范乾津只有十九岁,还在金融大学读书。
范乾津简单寒暄几句,他当然不能直说“星谷集团有退市风险,老哥你的钱还好吧,不会哪天要跑路了把宇派私募转手卖了吧?”那就相当于对一个诊断出重病的人说“老哥你要死了,付不起医药费怎么办?”
一个能耐大的合伙人,可能担任很多公司的股东,有些他不介意被别人知道,有的却是不太愿意主动披露的,尤其是各种隐性代持。
范乾津先和对方站在同一阵营:“听完上星期宇派的第一季度情况汇报,有些情况想向孙总请教。您知道我现在也还只是学生,想多学习一下。”
孙东福不太摸得清楚他的来意:“范董小小年纪,已经这样有本事了,还这么谦虚。经营会我也旁听了,现阶段不至于……”
宇派的研发阶段分为四期,第一期只是预热,核心工作还没有正式铺开,制造些小流水,几十万,基本都是包销代工。避免三个月没经营,注册公司就会被注销。相当于一台机器刚通了电,跑着些屏保程序。
范乾津佯问:“中实推荐来的那个负责宣发的张副总,之前是做什么?对地推很痴迷啊。”
这阶段,没有正式核心产品,主要靠渠道征订和二手转卖,宣发可有可无。那张副总居然申请了十几万的经费。
钱虽然少,但范乾津就是瞧不惯——灶都没热呢,就开始薅羊毛了?
孙东福心想,是要开始慢慢熟悉业务吗?孙东福和岳长风更熟,但也不敢怠慢范乾津,这年头能拿出那么多钱的都是大爷,他也很耐心道:“张副总之前是做电影发行的。地推主要针对中年老年人。他也是想为未来预热。”
范乾津言简意赅:“反正高新企业,烧投资人的钱也不心疼?”
孙东福一惊,当时开经营会时他也没全程关注,都是些小几十万的流水,也根本不在意。他对范乾津道:“小范董稍等。”
他从手机里调出当时保存的汇报文件,重新扫了一遍,看宣发部门报告,看了好几分钟,确实发现那个数字不太匹配。平时可能就轻轻放过了,他心中不由得想:这个小范董,年纪轻轻的果然有两把刷子,眼睛挺毒。
“股东大会可以提名和撤换高管。”孙东福道,“你的意思是……”投资人对创始团队成员总会更苛刻些。
范乾津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下不为例。”
孙东福松了一口气:“感谢你愿意给他机会。我去说吧。”
范乾津道:“不是我给机会,他代表你们中实的面子,这是孙总看出来的,跟我没有关系。”
孙东福随即了然:“行,我不会让他打扰范董,之后也会监督他。”
范乾津又道:“这里面烧的,也有一部分是中实的钱。”
在听到“中实的钱”几个字时,孙东福眼中有一瞬的无可奈何,没有逃过范乾津的眼睛。
范乾津也想留着那个张副总,看看孙东福监督工作做得如何,是怎样的货色。在上辈子他进入宇派时,上市公司已经稀释了初创期的几百倍原始股,就连梁辉岳长风都只占到两三个百分点。中实地产也在完成私募回报率时离开,范乾津没法判断到底是自然退出还是问题提前了。
范乾津算着时间,这时候段小鲤回c省的飞机也基本落地了,梅秘书打进来一个电话报平安,范乾津当着孙总的面接了,“到了就行,跟小鲤说好好考试,等暑假我就给她邀见大明星。是啊,星谷帅哥美女那么多……”
范乾津放下电话,孙东福闻弦歌知雅意:“小范董想投点娱乐产业玩吗?很适合你们年轻人,门道丰富。”
范乾津道:“免了。只是我妹妹追星,在她面前夸了口。孙总可要帮我这个忙。星谷小花旦的大名就叫夏知薇么?”
孙东福向他投了个男人自以为心照不宣的暧昧眼神:“小范董想知道闺名?老实说,星谷掌门人褚总疼她得很,甭管有多少钱,我们这年龄的,都约不出来了。她是omega嘛,防护规矩多。但如果是小范董这外形条件——还真不知道谁占便宜呢。”
范乾津道:“请别误会。真是我妹妹追星。”
孙东福连连点头:“明白,我有时间找褚总。”
“我来做东吧,褚少接手星谷集团,做到今天这体量,我也想结识,向前辈学习一下。”范乾津睁眼说瞎话。
富二代掌管家族企业,有老臣群策群力的时候簇拥着上市,等鸟尽弓藏后,就被太子爷折腾到退市边缘——这就是星谷集团和那个褚少的沉浮水平。范乾津学来作甚?他做局,只是想摸摸底,不想中实地产把钱从宇派抽出来丢进星谷的泥坑……
范乾津和孙总聊完,晚上向岳长风打电话,还没说情况。岳长风就知道他今天约见了孙东福,赞道:“小范,你去接触吧,确实是很有必要避险的。”
“您真厉害,都知道,也猜到我想做什么。”范乾津服气岳长风:消息灵通,脑筋也灵通。
岳长风淡道:“这都不是事。小范,依你和梁辉的关系,我本以为你会……唉,你今天去见中实地产的人,看来梁辉果然谁都没说啊。你去查查西部集团的事吧。”
“怎么了?他跟您说什么了。他回北京来做什么?”范乾津确实没有去调研梁辉父亲集团,他下意识觉得那边都是“梁辉的领地”,他得把泾渭界限划出来,刻意没关注。
岳长风道:“我也不知道他准备去做什么。但我感觉很不安。梁辉不喜欢按常理出牌。他是个好孩子,优秀。但他太年轻了。他只对我说,他父亲曾摹过一句阳明先生的诗——‘自嗟力尽螳螂臂,此日回天在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