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城破

第1章 ?第一章:自白·欧阳漪兰(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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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章 ?第一章:自白·欧阳漪兰

自白欧阳漪兰

“两个孤独的人会像牲畜般互相舔着伤口,以此来获得虚假的慰藉。”

诡辩!我不确定这句话究竟是对是错,也没有想要弄懂对错的欲望,只是单纯地盯着这行文字发呆,就算是出租车颠簸异常,右臂也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他的手放在我额头上,我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将他的手拦开,不解地望着他。他的脸上写满了慌张,就好像做错了事的孩童,“抱歉,我只是想试一下你有没有发烧。”

我还是望着他,对他拙劣地解释并不满意,因此,旋即他又补充道。

“呃,你脸颊红红的,我以为你昨晚洗澡时冻着了。”

“没有。”我回答。不想再继续板着脸了,那也实在不符合我的性格。但是又没有什么特别想说的,只好将手上的书合起然后任性地扭过头去,望着窗外。他很识趣地兀自玩起了手机,没有再试图打扰我。

因为堵车,所以司机开得不快。看样子骑自行车甚至是走路的行人都超过了我们。但是好远处就可以望见医大附院的主楼b栋,尽管它并不高大,尤其是和刚才掠影而过的天塔相比,但是它的高耸与庄严我隔了好几公里便能清楚地感受到。

车子上了高架,又下了高架。

从高架上俯瞰卫津大学,实在是小得可怜。

在高架下途经卫津大学,实在是大得惊人。

不同于青岛,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感受到卫津市的魅力。其实昨天澄明问我“你想回家吗?”的时候,我差一点就脱口而出“我很想回去。”但是我还是故作冷静地隐藏住自己的想法,我知道,澄明他不甘心回去,是的,他不可能回去。即使在青岛知道“812”警方调查的结果和在卫津知道警方调查的结果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似乎这座遭受重创的城市更愿意尽快得知结果。“812”就像一个巨大的魔爪,紧紧揪住每个卫津市民的心脏。大家似乎都像中邪了似的,张口闭口就是“812”,这实在令我感到恐惧。譬如说罢,现在的我,现在在这座城市的我,已经没有办法正常的洗澡、正常的穿衣,甚至是正常的做爱。出租车司机也没能够正常的工作,大概是听出了我们外乡人的口音,他不断地搭着话询问我们对“812”的看法,我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感觉——我仿佛已经和这个城市脱轨,甚至也抓不住澄明的手了。这让我无比的惊恐,如果失去了澄明,我还剩下些什么?一个刚从监狱里出来的家伙还剩下些什么?我在监狱里就不断地反问自己,还好我每次都会安心地安慰自己,我还有澄明。所以我不能离开澄明,不论是看似遥远的结婚还是眼下的小小幸福,都是来之不易的。

躺在软绵绵的床上,尤其是枕头,完全没有想象中的药物的味道,反而透着种清香,就好像优质肥皂的感觉。右臂的伤口处被棉花球扫来扫去,虽然很痒,但是没到笑出声的地步。这大抵归结于女护士的动作相当轻。

“你是哪里人?”

“江苏。”

“外面的是你男朋友吗?”

“嗯。”

“几年了?”

“算是九年吧。”

“九年!”女护士声音突然放大,夹住棉球的双手也颤抖了一下,这惹得我的伤口发痛起来。

“抱歉,抱歉。”女护士道着歉,动作又恢复了原先的稳重,疼痛感也逐渐减轻,但她还是没有吸取教训,依旧试着与我攀谈。我的经历实在非比寻常,这个“非比寻常”绝非褒义,因为如果让她知道我曾经在监狱里待过的话,恐怕又会出现刚才的吃惊行为,那样的话我的胳膊可是受不了的。

“九年?小姑娘,你看起来不大呀。”

“二十五。”

“这么说高中就开始了?同班同学吗?”

“差不多吧。”

她没有来得及再问些什么,因为外面的医生已经开始在催促了,我在她的搀扶下支起身来,她很好心地帮我把鞋带系上,这样一来就不用麻烦澄明了。对此我比较满意。如果每一次的诊疗医院都做反馈调查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在这名女护士的表格中填上“非常满意”。

“什么是海女泣?”

我们依偎着坐在医院的长椅上,他无来由地冒出这么一句。不过我好像的确听过这个名词。

“我在手机上看过。”但是我只能这么回答,因为凭我的记忆和精力,实在记不清详细的内容。“具体记不清了,不过好像是个传说还是什么,但是挺恐怖的。”

“嗯。”他头也不抬地继续全神贯注盯着手上的报纸,透过空档,发现是今天的晨报,我这才想起来原来是在手机新闻软件上卫津的板块看到的“海女泣”。

我觉得索然无味,起身来去了趟洗手间。但不是本着上厕所的目的去的,只是像逛街一样在那儿转了一圈,漫无目的地拧开水龙头洗了个手然后就又溜达回来。

澄明已经放下了报纸,全神贯注地望着我,脸色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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