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既来之 则安矣(1/2)

首发：~第一回 既来之 则安矣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春秋战国，二百年间，纵横跌宕，一个高山为谷、深谷为陵的大动荡年代。于此大争之世，西陲小国、民风未开化之地――秦国，却艰难崛起，屹立于铁血竞争的群雄列强之林木，裹挟……

夏日静静的午后，阳光柔柔透过帘幕，惬意的洒满整个宿舍，地面反射出温暖的光，明晃晃的，使得人昏昏欲睡。阳光温热，寂静无声，房间里只能依稀听到笔尖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

“叮铃铃，叮铃铃……”老式电话铃声惊扰了这一室的安静，原本坐在位子上专心写字的白秦烦躁的挠了挠长发，停下正在奋笔疾书的论文，挨个掀起面前乱七八糟堆放的打印资料，寻找那不知隐匿在何处的手机。

“小齐同学！”划开手机，白秦一边继续低头写手中的论文，一边略有些咬牙切齿的对着话筒另一边的人说道，“我正在写毕业论文呢，刚开始来灵感，你要是没啥重要的事情的话，哼哼……”

“白姑娘，很重要的一件事情！”话筒里传来的齐洁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像是担心别人听到一般，“我不是在图书馆做兼职嘛，然后今天我们整理捐赠书库，发现了一些封面挺奇怪的古书，有关你家小秦的。”

闻言，白秦坐直了身子，略有些激动：“有关秦朝古书？书名是什么？什么版本？作者呢？有藏书印之类的……”

“停！”还未等白秦说完，齐洁便已截断他的话，声音颇为无奈，“我对文献学一窍不通，你还是自己来看看吧，就在九楼最后一排书架上。抓紧时间，估计老师明天就将他们归入过期书库了。”

“那好，我马上过去！”挂断电话，白秦利落的将面前的打印资料、参考书籍整理好放在书架上，瞟了一眼宿舍的镜子，拎起包便往门口走去。

图书馆内，白秦静静地蹲在最后一排书架面前，部分裙角散落地上，视线从书架上一一扫过，因为这一书架上皆是临时放置的书籍，所以并不是所有的书都是竖放在书架上，有些书略显凌乱的摞在一起，书脊恰好被隐藏起来，找起来便有些困难。没法，白秦只好将书一摞一摞的搬起来，一点点的搜寻古书的踪迹。

不经意间的抬头，书架最上面一层的书有些眼生，他之前不曾见过。

踮起脚尖，左手扶住书架，努力伸直右臂，堪堪够到那本书。轻轻地拿下来，拍拍胸脯让气息平复下来，鼓起腮帮，用力地吹了吹封面上积得厚厚的灰尘，白秦习惯性的蹲在地上，心中暗忖，这书该是有多长时间无人问津了，竟然堆积了如此厚的灰尘。

许是时间过长，封面上的字已经模糊，看不出上面写的是什么内容。

翻开来看，映入眼帘的是那泛黄的纸张，带着浓浓的香味，因为经过岁月的积淀，纸张很是脆弱，似乎是一碰便要碎裂一般。

但是让人不解的是，纸张上面却一个字也没有，翻了几页，白秦也依旧没有看到字的存在。

一边不甘心的继续向后翻看，一边站起来活动一下有些麻木的腿，甫一站起来，白秦就觉得有些头晕，眼前一片黑暗。他本来就严重贫血，再加上蹲在这里这么长的时间，若是不头晕他都觉得不正常。

托着书，背靠在书架上。不经意的扫了一眼手中的书，似乎他刚才翻到的这一页上有字。

也许，正如商纣王所言，“我生不有命在天！”（1）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注定，命运总是这样让人无法琢磨。

“阿雪，因何在此？”恍惚间，白秦觉得好象有人在摇晃他，不会是他在图书馆晕的厉害摔在地上了吧？如果真的是那样，可就丢死人了，不过脑袋短路中的白秦并没有意识到，图书馆中的老师向来都是喊他的名字，从未喊过他的乳名“阿雪”！

不过，此时他万分期待能够找个地缝钻进去，永远也别出来，这太尴尬了，但是知道装死是没用的，白秦慢慢的睁开眼睛，准备面对图书管理员含笑的表情。

天不遂人愿，引入眼帘的不是图书馆老师含笑的表情，背景也不是那氤氲书香、墨香的图书馆。只见环绕在他周围的是一片杂草，无际的田野，以及远处起伏的山脉，这分明就是在田野之中。

他不是在图书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瞬间，白秦觉得这个世界奇怪了。

而在他面前的古装老妇人，他很确定他从来没有见过他，不过，若是他没有看错的话，这服饰有点像是战国时期下层民众所着的衣服！

干干的笑了一声，白秦揉揉脑袋，装作迷迷糊糊的刚刚醒来的样子，坐起身来，捂住头开口道：“头好痛！”他承认，平时是有说过小谎，但是像这一次这样不着边的谎话他真的从来没说过。心中对于自己的表现也很是没谱，但是此时也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最让他无奈的是假如自己现在所处的真的是古代，那么在这个年代，称呼别人的时候，用的是汝、尔、乃等，对于他来说真的是很不习惯。幸亏面前的人看起来像是农民，不用那么文绉绉的，跟现代的白话差不了太多。否则的话，估计他连话都不会说了。

布满老茧的手覆盖在雪千珑的额头上，老妇人包含着浓浓担忧的声音传来：“阿雪，可是觉得身体不舒服？”

摇摇头，面上一片迷茫之色，白秦开口询问道：“阿婆，你是谁？你可知我为何在此处？我好像……”状似懊恼的锤锤头，白秦略微低了低头，没有正视老妇人的眼光。

听他这样说，那位老妇人脸上的怜悯之色更甚，将白秦拥入怀中，开口道：“唉，你这么年幼，却又为何如此多难。本来身体就不好，今个儿怎么又这么不小心从山上掉了下来。”

其实，这老妇人也只是猜测罢了，因为阿雪此时所处的位置正是在山坡下的不远处，再加上身上沾满了泥土，头发亦是散乱着，一切的一切，都显示着阿雪是从山坡上掉下来的。以前的时候也有人不小心从山上失足滚落下来，只不过，却没有阿雪这般的好运气。

对于阿雪，他也是满心的疼惜，亦有心帮衬他，然而自己家中也不富裕，只是勉强度日而已。丈夫去年战死前线，大儿子和小儿子又参兵去了前线，说定要谋个一官半职，光耀门楣，将来为祖坟上插柳，可是这一去就没有了音讯。现在家里只剩下他一个老婆子、因生产而落下病根的大儿媳妇和两个嗷嗷待哺的孙儿。

还没等白秦说话，老妇人话锋一转：“阿雪啊，勿要担忧，事情总会过去的，这世上就没有过不去的难关，更苦的日子都已经熬过来了。而且，不是还有我等帮衬着么。切勿担忧。”老妇人拍拍他的后背，赶紧的安慰他。

白秦有些无奈，他只不过就是想知道自己是谁，现在是什么朝代而已，有这么困难么？这么艰辛么？无奈，装作没有听懂的问道：“阿婆是在说什么啊？为何我听不明白？”

似乎是突然想起来白秦还处于失忆状态，老妇人一拍脑袋，恍然大悟：“怪我，怪我，老糊涂了！竟然把正事给忘了！真是糊涂了！”

见他忽然的打向自己的头部，白秦赶紧伸手拉住他的袖子，糯糯的说道：“阿婆，你这是作甚！当心伤了身子。”

这这这……看着自己伸出去的的小手，白秦觉得他有些难以接受，这是回到小时候了么？

听到白秦安慰自己，老妇人颇为感慨的说道；“阿雪还是一如既往的乖巧可人！”说完，伸手拉起白秦，并为他拍拍身上的泥土，老妇人继续说道，“还是先回家吧，在这荒郊野外的也不安全。”

乖巧的点点头，白秦轻声的嗯了一声，拉着老夫人的手，随老妇人的脚步远去。渐行渐远，身影慢慢消失在地平线中。

注：（1）语出《西伯戡黎》，原文为，王曰：“呜呼，我生不有命在天！”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