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十八章 正气凛然
阿鲁台冷汗直流,道:“依你之见我鞑靼国该怎么办?”
铁震道:“朱棣篡夺皇位,我大明子民人人愤恨,只不过是因为慑于他的淫威而不敢群起反抗,但天下间却有一人能名正言顺的号令天下百姓与朱棣斗争,这人是谁你应该知道吧?”
阿鲁台道:“你说的难道是建文皇帝朱允炆?但他不是已经死了吗?那还有谁呢?”
铁震道:“你说的不错,倘若建文皇帝尚在人世呢?如果鞑靼国能与建文皇帝联手共同讨伐朱棣,那么太师以为胜算如何?令弟的仇还能不能报?”
阿鲁台道:“如此说来,建文皇帝定还活着,而且他就在你们这一行人当中,对么?”
铁震道:“太师果然聪明,不错,建文皇帝的确在此,铁某现在的身份是建文皇帝的锦衣卫指挥使,负责保护建文皇帝。”
阿鲁台道:“如此要恭喜铁大侠了。”
铁震沉声道:“大明神器为朱棣逆贼所篡夺,国已破,又何喜之有?”铁震接着道,“太师,让铁某为你引见我建文皇帝,请。”
铁震、阿鲁台二人进了驿馆内,阿鲁台一眼便瞧见了正中位子坐着的一书生模样,面容甚是憔悴的年轻人,他心想这人定是建文帝朱允炆,瞧他身上全无半点帝王之霸气和威严,不免对建文帝颇有些失望。
铁震上前介绍引见,建文帝起身拱手作礼道:“久闻太师大名,今日得见,幸甚,幸甚!”
阿鲁台态度冷淡,只微一拱手,“嗯”了一声。
铁震心中大怒,冷冷道:“久闻鞑靼国人热情好客,原来竟是这般的待客之礼,只不知此时若来的是那朱棣,太师会如何对待客人?”
阿鲁台心知铁震恼他对建文帝态度冷淡,心里又是另一番想法:“我堂堂鞑靼国太师,对他一个亡国之君凭甚么要以礼相待,你们来我鞑靼国,是有求于我,是来投靠我鞑靼国的,理该对本太师客气讨好才是。铁震你虽然是武功盖世,但今天是落难于此,凭甚么还如此理直气壮的指责本太师的不是。”
阿鲁台道:“此时来的若是朱棣,我早将他千刀万剐了。”
铁震冷笑道:“你敢么?只怕来的若是朱棣,你要对他百般讨好奉承,否则········”
阿鲁台怒道:“铁震,你甚么意思,你是笑我怕了他朱棣不成?”
铁震道:“太师何必动怒?铁某可没有说你怕了那朱棣。”
建文帝见双方僵持互不相让,怕再这样下去要生出事来,忙道:“铁爱卿,不要为了这点小事而伤了彼此的和气,太师既然能亲自前来见我们,足见他的诚心诚意,鞑靼国民风淳朴,不像我们大明注重那些繁琐的待人礼节,朕想是铁爱卿误会了太师,太师,对吧?”
阿鲁台心道:“他是借机笑我鞑靼人不懂礼数,可气,实在可气。但他说的这番话本太师却无从反驳,看来大明天子确有不同常人之处,我也不能再小看于他了。”当下笑道:“对,对,铁大侠,枉你、我相交多年,却不如贵国皇帝了解本太师,我岂有怠慢贵客之礼?”
铁震拱手道:“看来是铁某人多心了,误会了太师,还望太师恕罪。”
阿鲁台道:“你这就生分了不是?你、我是多年的好友,本太师岂敢怪罪铁大侠。来,来,大家都坐下来慢慢的谈。”
建文帝、阿鲁台坐在正中的两个位子,铁震坐在建文帝身旁位子。一干锦衣卫们则站在建文帝身后。
阿鲁台道:“贵国发生了叛乱,朱棣逆贼篡夺神器,大明的百姓也跟着遭殃,此事本太师已经知晓,对朱棣逆贼的所为深感愤恨,对大明皇帝您遭此不公深表同情。”
建文帝道:“多谢太师。”
阿鲁台道:“大明皇帝放心,朱棣狗贼,人神共愤,与我鞑靼国更有深仇大恨,本太师一定助你重登大位,将朱棣狗贼碎尸万段,只不过·······”
建文帝道:“不过甚么?”
阿鲁台道:“两国交兵,必然会损兵折将,即便我们最终取得了胜利,但我鞑靼国也会因此元气大伤,这于我鞑靼国又有甚么好处?”
建文帝知道他要谈条件,当下道:“朕若重登大位,有生之年乃至后代子孙世世代代与鞑靼国修好,结为兄弟之邦,两国之间永远和睦,永不开战。”
阿鲁台大笑道:“这便是大明皇帝的允诺?哈,哈,以后的事谁又能料得到,谁又能保证得了?恕本太师直言,我鞑靼国将士的血不能白流,必须要有实实在在的补偿才行。”
建文帝道:“太师想要怎样的补偿?”
阿鲁台道:“大明地域广阔,大明皇帝你一人也治理不了那么多地方,不如就将大都还有辽东地区划归我鞑靼国治理管辖,如何?”
铁震怒道:“太师好大的野心和胃口,何不叫我整个大明的江山拱手让于你,岂不更好?”
阿鲁台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喝道:“铁震,你甚么意思?莫说我不想要大明的江山,便是想要你又能如何?别忘了这里是我鞑靼国,你们一干亡国君臣就连生存的权利都没有,凭甚么跟本太师谈条件?”
铁震冷笑道:“我们现在是连生存的权利都没有,但你们呢?只怕比我们好不了哪去。数十年前你的父辈们被太祖皇帝追赶逃命到此,但现在你们还能往哪逃呢?南有我大明,北有罗刹国,还有瓦剌在旁对你们虎视眈眈,你们已无退路,随时会被亡国,你们的处境与我们这干亡国君臣又有甚么分别,又凭甚么来谈条件?”
阿鲁台冷汗直冒,确实鞑靼国时刻处在危险的境地,且不说大明和罗刹国,就单单一个瓦剌便对鞑靼国构成极大的危胁。
阿鲁台故作镇定,喝道:“一派胡言,在此危言耸听,我鞑靼国兵强马壮又会怕了谁?你既在此胡说八道,那就休怪我不念多年相识之情,便用你们的血来洗涮明朝对我鞑靼国所犯下的罪过。来人呀,将这群人全部拉出去砍了。”
门外守着的鞑靼将士听到命令进了驿馆内,只待太师再次发令便要抓人下去砍头。
铁震缓缓起身,突然仰天大笑不已。
阿鲁台怒道:“都已死到临头了,你还笑得出来?”
铁震道:“我笑太师不敢拿朱棣怎么样,却敢对我们同病相残,哈,哈,铁某今日头颅便是断了,太师又能比我们多活多久?你便等着朱棣来取你的项上人头罢!”
阿鲁台大怒道:“我倒要看看谁取谁的人头,但此刻本太师却能取你铁震的人头,来呀,将这群人拉出去砍了。”
这时外面有士兵来禀报:“禀太师,阿米赤拉公主到。”
那士兵正说着,阿米赤拉已然进来,嗔道:“太师,你这是要砍谁的人头呀?”
阿鲁台忙上前行礼道:“没有,我哪有要砍别人的头?”
阿米赤拉沉下脸道:“我明明大老远的便听见了你要砍铁大侠的头,还说没有?铁大侠可是本公主的救命恩人,他又没触犯我鞑靼国的律法,你凭甚么要砍他的头?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公主,只怕连我汗兄也没有放在眼里吧?”
阿鲁台忙弯腰拱手道:“臣不敢,公主定是有所误会了,臣与铁大侠乃是多年的朋友,臣又怎么会砍他的人头,不过是跟他开开玩笑罢了。”
阿米赤拉面色稍和,道:“堂堂太师竟然开这样的玩笑,那又为何连刀斧手都准备了?”
阿鲁台一时无言以对,尴尬万分。
铁震笑道:“太师确实是在与铁某开玩笑,我与太师乃多年知交,他又岂会无缘无故的便砍我的脑袋,公主就不要当真了。”
阿米赤拉望着铁震,柔声道:“连你都不跟他计较,我还有甚么好怪他的,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便放过他这一回。”
铁震向阿米赤拉拱手道:“多谢公主。”
阿米赤拉冲铁震一笑,转身对阿鲁台道:“好了,我不怪你了。对了,我汗兄正有要事要找你商量,你快过去吧。”
阿鲁台拱手向建文帝和铁震告别,匆匆而去。
阿米赤拉又问过建文皇帝可还安好,在驿馆住的是否还习惯,她又吩咐驿馆内人等好生招待贵客,若是有些许不周到之处,让她知道了定不轻饶。吩咐完与铁震又说了会话,这才不舍的向铁震等人告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