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5章 喜欢你
爹娘在清风院内院做工近十年了,付婷记得自己小时候随爹付梁枢来清风院的时候只有八岁多,但不知道爹怎么没让自己进清风院修习,自己也是现在长大才知道八岁多正是习武的好年纪。
爹负责管理西厅房屋修缮,毕竟清风院习武之地,西厅虽只是偏厅,但难免会有磕磕碰碰,柱缺墙裂之事,娘负责西厅大院清洁,陈院主在西厅墙外置了一处小院供自家居住,院子不大但十分得当,夫妇二人从来和睦互亲,做事认真谨慎,算是清风院的老人了,陈公子及内院众弟子见到二人也都称呼一声付叔付婶,将付婷娘称呼付婶惯了,大多都不知道付婷娘叫做朱青莲。
今日事少,夫妇二人正在堂厅闲坐,付婷娘在缝些袜子之类的针线活,见付婷咬着嘴唇低个头闷闷的走了进来,娘道:“小姑娘这是怎么了,今天去游山不好玩?”
付婷在外自有一股英气,但一回到家在爹娘面前那就是个八岁宝宝,扭扭捏捏朝娘走过去哼哼道:“有什么好玩的,一点都不好玩。”
娘道:“那些匠工们都是和你一般大小的,不是应该有说不完的话吗?怎么了,有人欺负我家小姑娘了吗?”
付婷爹在旁边听到娘俩对话笑了笑也不发话,付婷的爹付梁枢清瘦身材,平时不轻易和人说话,跟人主动打招呼的少,开口也是极寻常的问候话,毫不显眼,但别人如偶有主动喊他付叔说几句话的,付婷爹便会热情陪笑回复,但也是寻常闲聊,不显建地,就是普通做工人家。
付婷娘转头对着她爹挪谀道:“诶,你当家男人,你家姑娘受委屈了,你不去担心,傻笑什么呢。”
付婷爹这时还是笑笑不说话,搞的付婷娘莫名其妙,不消片刻便反应过来,自言自语道:“我倒是忘了,我们小姑娘原来不小了。”
付婷听到这里,再也无法在爹娘面前撒娇了,一跺脚哼的一声跑回自己小房里去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吃完早饭,付婷站起来对爹娘说道:“爹,娘,我出去一下啊。”说完不待爹娘说话便跑了开去。付婷爹娘一起看着女儿出门的背影,沉默起来。
付婷娘开口道:“是好是坏。”
付婷爹道:“不坏,普通就好。”
付婷已看不见听不着爹娘这么似认真似不认真的对话,她现在已跑到南大街匠工们昨天集合的地方,看看今天那些匠工们还玩些什么,有没有小尘。
其实她本来并不一定要急于见小尘,反正今天不见明天见呗,只是她这段时间来感觉到小尘老偷偷看她,她也有点想看看那小尘真诚的眼神,明明这么看来看去也很好,不说话便不说话,偏偏不知道是哪个长嘴的把小尘偷偷看自己这事给说了出来。
她昨天早上本来准备在家看书片刻便像往常一样去一个地方,好伙伴夏媛媛跑到她家来告诉她说自己在街上听到织访组几个女工在说她和小尘的事,付婷听了觉得既然织访组女工都知道了,那其他组那些男工们应该也知道了,她不知道这就是工程组男工们在张家庄的“赌场大聚会”传出来的,那种场合消息传的比绝世轻功还快。
本来那些男匠工们和织访组的姑娘们互相喜欢也属寻常,大大方方的众人反不多说,偏偏这小尘是暗暗恋自己,好像众人就喜欢说这种偷偷摸摸的事,说的更是来劲。
对这个小尘,自己也有好感,昨天游山又听到些小尘的奇怪“风格”的话,更是有些想看看那平时看上去平静柔和的一个人是怎么说那些奇言怪论时,是个什么样子,所以就想出来看看,其实就算小尘现在出来和她打个照面,可能就是一句你好啊,或者你好啊三个字都不说,互相看一眼就走开了。
她这么边想边在那南大街转圈圈,偶尔看到街角几个熟脸孔匠工也没看到很多人聚集,应该今天他们不会游山了,算了,不见就不见,这付婷大长腿细柳腰,内着紧身衫裤外罩长裙围腰,以绨带束,走动间着实在长裙摆动中翘臀若隐若现,她平时极少现于街上,这时在这转了几圈,惹得街上一些青年男子不时偷瞄,这身段内院女弟子也多不及,待得看到她脸孔才都不由得摇头轻叹转开头去。
付婷也不管那些眼光,走着走着走到了老余饭馆门前,听得内里呼喝有声:少吃点,你要吃几碗,你是准备连晚饭一起吃了吗?都等你呢。
正是江海的声音,付婷进得店来,果然又是几个男匠工大台柱黎德祥王章波四人,张盛高正在加紧吃饭。便问江海道:“今天你们玩什么。”
江海见有女工发问,也不管是不是有对象没对象的,来了兴致道:“准备今天玩骰子,明天还去游山去,明天游山主要是看内院弟子使剑,我们已经找到了一个极好的去处,就等晚一会通知大家呢。”
付婷道:“玩骰子,你们赌博吗?”
江海忙道:“赌博不算,最高只许下注一文,我们是图个热闹,你们家小尘也是常客。你不能告诉内院吧,听说你家就住内院。”其实外院都知道他们确实玩个热闹并不管他们,但内院一向管理严格,不管管不管他们这些小喽啰,但还是不知道为好,忙把那小尘也搬出来。
付婷道:“本姑娘才不管你们玩什么呢,我就问一下。”顿了一下接着道:“你看到小尘,就说我找一下他。”她本来准备回去算了,见不见的反正总见得着,现在当着这几个男工说着说着干脆就直接说开了,如果小尘真来找她,她就当面和他开口说说话也没什么。
然后不等江海回话再道:“我走了。”扭头扬长而去。
几个男工愣在那,反而是吃饭的张盛高边吃饭边道:“好有个性,以后怕是小尘嘴皮子再厉害也斗不过她。”其他几人正望着付婷的背影愣神,张盛高又小声嘀咕道:“小尘眼光也可以啊,不看脸熄了灯不都一样吗?”
几人一起嘿嘿坏笑,他们这些匠工也就剩这点乐趣了。
就这么过了三四天,假期已过,付婷也没见小尘来找她,自己虽是从不上街闲逛,但夏媛媛这些玩伴们是上街的,也没听到有传话什么的,各人有各人的玩闹吧,就是这小尘像是躲起来不见了一样。
再到三月上工第一天,手上一有活计时间便过的快些,忙到将近散工时辰,付婷想我去他们工程组外看看那家伙在干些啥吧,收拾一下跟旁边的夏媛媛说了一声偷偷溜出来往工程组去了。
到得工程组门口不敢进去,就远远的从门缝里往里看,看到有七八人忙着调弄收拾器具,快散工时间不一会都该出来了,但是没看到有小尘,正看期间,后面有人喊道:“你干啥。”
付婷吓得一跳,寻常老远自己就能听得有人没人,今天有人来得近前竟还不知,忙耸了耸身道:“不干啥,就是看看。”
那人狐疑着打量她,没有再问,正待进门,付婷又问道:“喂,你们工程组是不是有个叫小尘的,我有个朋友要找他,让他出来一下。”
那人回头道:“小尘,我们还找他呢,他旷工了,闫头要揍他。”说完便进了工程组。
付婷楞了,暗忖小尘有事吗?怎么突然这几天没了影子,是不是听到别人说他和自己的事,这家伙偷偷跑了,是不喜欢我吗?嫌我长的不好看,是本来就没喜欢我还是反悔了?他好像也不是本地人,我还不知道这家伙是哪里人呢?哼,跑就跑了,本姑娘不稀罕。想完气呼呼的去了。
第二日第三日,付婷没有来找小尘,就是忙着自己的活计,但还是忍不住的想那家伙,其实跟他很熟吗?也不是,怎么自己就忍不住想他呢,是平时偷瞄到那家伙清澈的眼神,一些不同其他匠工的行为还是觉得偷偷的暗恋有些刺激呢…
第四日,付婷不服气,今天非要去看看那家伙到底还在不在人世,午后正上工时间,跟伙伴打个招呼,便又一个人偷偷溜到工程组来,准备看一眼就再赶回去做工。
从工程组门缝里往里一瞄,赫然看到一个不太熟悉又很熟悉的身影在和工程组闫头说话,正是那小尘,付婷气鼓鼓的想,好家伙,还活着呢?
不太熟悉是因为几天没看到他了,这家伙好像变了,之前脸有点微胖小圆,尤其是有点小圆肚子的,突然变成了个身材匀称不算清瘦就是瘦但有肉的那种,脸上也瘦削有肉,侧面看着隆鼻圆挺还挺好看,怎么回事,这家伙之前是和我一样装的吗?还是会变法术,一颗心砰砰乱跳又听不到他们说话便赶忙逃也似回到织访处做活去了。
回来后付婷都心绪不宁的,谁知道他之前到底是不是偷瞄我,要是是我想错了那不是丢死人了。
直到散工付婷才平静一些,和夏媛媛张慧娟杨兴娥她们换好衫衣出得织造纺准备回家。几人刚出织访组的门来,巷子头里背阴处站着一人,赫然便是那小尘,小尘也看着她们几人。
杨兴娥推一推付婷,三人抿嘴一笑,周围也好多散工的姑娘们三三两两的走过,这个巷子是织访组的专用出入通道,其他以男工居多的几个组另有出入通道,寻常这个巷子里并不多见年轻男工,付婷那刚平静下来的心此刻被伙伴一推又砰砰乱跳起来,暗忖这家伙是不是来找我的,会不会和我说话,但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来找哪个女工吧,如果不是来找我的,待找个暗处,看我不着他几个闷棍,正想着闷棍的事,几人不觉已走到小尘跟前。
付婷大方抬眼看他,反正已经都知道了,看他怎么办吧。
只见那小尘眼神平静的有点反常,脸上倒还是跟以前一样一脸温和。
小尘盯着付婷道:“对不起…”
付婷看着小尘果然是看着自己跟自己开了口,本来一直担心他是不是来找自己的心稍落,但一听他这三个字,脸色一寒,旁边的三个伙伴也跟着脸色一沉,她们都知道这几天付婷是主动找这小尘,对这小尘动了心思,但听到这小尘说的三个字,顿时同仇敌忾,也很不高兴。
那小尘看到她们四人神色,接着道:“付婷。”付婷此时平静如水,就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小尘道:“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好,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此话一出,付婷顿时有点措手不及,没反应过来,张慧娟三个女伴已经欢呼一声都轻蹦了起来,一起不自禁的推拉摇耸着付婷,摇的付婷站立不稳。
周围有听到的其她女工们纷纷侧目,有的眼神里笑着有表示兴奋的有感觉这人是不是神经病的…各种寓意眼神都有。
但看那小尘对周围眼神都置之不理,站在那里好像个独立空间周围再没有其他人,眼里只看着自己,自己也有一瞬间感觉周围女伴们都已不见,这独立空间里只有自己和小尘,虽只是一瞬间,她奇怪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付婷被女伴们一推耸才反应过来,有点紧张的道:“你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