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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二十八章 桥生
翠微大殿。
陈桥生径直来到内堂，推开孙小德的房门走入，见到孙小德正端坐在床榻上纳气调养，上前拜礼。
孙小德睁开眼睛，病容疲倦的招了招手，道：“来，坐。”
陈桥生望一眼床沿边的朱漆凳子，上前坐下。
孙小德提一口气，道：“说吧。”
陈桥生不解的望一眼孙小德。
孙小德气粗声弱，道：“你先前说，为师闭关，对门中大小事务不管不问，总是不妥的。听这话中之意，像是有诸多不满。”
陈桥生站起道：“弟子不敢。”
孙小德轻轻抬手，示意他坐下，道：“为师了解你，你秉性正直，若不是知道了心里觉着不妥的事，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现在你的师兄弟们都不在，说说看，为师要听。”
陈桥生闻言，缓缓坐下，思量片刻，道：“弟子确实知道了一些事，闷在心里，分不清是对是错。”
孙小德点一点头，闭目待听。
陈桥生见此，道：“那弟子可就说了……您闭关期间，师门代由大师兄掌管，财务也便落在了大师兄的手上。门中弟子大多都有世俗牵绊，有兄弟姐妹子嗣后代的，每遇困难，便都来请大师兄帮忙，大师兄也是能帮就帮，没有世俗牵绊的，也都偷学起来，私下里娶妻生子，时间一久，便也就成了风气。”
孙小德思量片刻，道：“你的师兄弟们是否有所参与？”
陈桥生犹豫片刻，道：“此间风气，原是由师兄弟们起的头。”
孙小德心平气和道：“说说看。”
陈桥生道：“四师兄家中无后，应其母亲临终所愿，娶了一房妻子，一年后，生下一女，又四年，生下一子，四师兄为照顾后人，请大师兄帮忙，借用师门财务，在洪川城中为其后人安置了产业，到如今，已传至三代。此例一开，师兄弟们自然都是争相效仿，理由各不相同，但都置办了一些产业，手上都颇有余钱。”
孙小德疑惑道：“可据你大师兄所报，师门财务是连年增长的。”
陈桥生道：“大师兄定了规矩，凡借用师门财务所置产业，无论大小，每年都需向师门缴纳相应的红利。”
孙小德点一点头，病情所致，咳了几声，缓下一口气，道：“难怪……”望一眼陈桥生，道：“你可也有份？”
陈桥生道：“弟子孑然一身，了无牵挂，用不着银子。”
孙小德道：“还有谁是像你一样的。”
陈桥生道：“八师弟和五师兄醉心修炼，无心身外之事，大师兄打理师门，每日尽心尽责，自然也无暇他顾。”
孙小德点了点头，思量片刻，道：“你是怎么看的。”
陈桥生道：“弟子并不反对，只是心中隐隐有些担心。”
孙小德沉思片刻，直言道：“为师明白了，你是担心，你大师兄借此笼络人心，借公务之便，行专断之实，恐有一天为师不在，就没人能治得住他了。”
陈桥生心中不愿承认，但也并不反驳。○
孙小德沉思片刻，道：“老五怎么看？”
陈桥生道：“我曾找过五师兄，提起过此事，但五师兄说，天劫之下皆为凡人，七情六欲所系，无人能真正断的了凡尘之事，我所言之事，也都只是人之常情，大师兄的做法也无不妥，既维系了师门团结，又增强了师门基业，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孙小德点头，似表赞许，道：“你五师兄说得对。”沉思许久，望一眼陈桥生，问道：“你大师兄和你五师兄之间，要让你选一个，你更倾向谁？”
陈桥生闻言一怔，片刻，回道：“在弟子心中，只有善恶与对错。”
孙小德静了许久，道：“你的性子，为师自然是知道的，但这也正是为师所担心的……世间之事，并非是你想象的那样，就是黑白分明的。通常来说，善恶与对错是混淆不分的，你若不能明白这一点，只怕将来会被人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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