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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2章 真假千金
迈着无力的双腿,拖着酸软的身体,顾明月趴到床榻上昏昏沉沉睡去。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顾明月再次听到了同样粗俗不堪的话,不同的是这次她清醒过来了。
“把她拽下来,你们也不看好她,怎么让这小贱妇上了床,这是她一个娼妇的女儿能躺的吗?”
粗重沙哑的声音一下子将顾明月惊醒。
顾明月迅速翻身坐起抓住正在伸向她胳膊的两只手,那婆子也没想到此刻她能醒来。床上人澄澈的目光没有半点泠冽,却看的婆子心底发颤,吓的一屁股直接坐到了地上。
带头的管事李嬷嬷看到顾明月醒来,丝毫没有注意到眼前的异样,只觉得是那婆子废物,开口讽刺道:“这不是寻香坊的大小姐吗?不去接客留在我们顾府做什么,我家夫人心善才没立刻赶你走,真当自己还是千金大小姐呢,不过是路边野鸡生的,也敢把自己当个人看。”
顾明月是现代社会主义的好好青年,从小生活的环境更是简单,何曾听过这般粗俗的脏话。她想要开口骂回去却也不知道怎么骂人,张开的嘴又合了回去。
眼前这个嬷嬷她认识,是内院管杂务的李嬷嬷,曾经见她一口一个大小姐,现在又好似换了一个人。
她明澈透亮的眼神渐渐变得幽深,摄人心魄。
这是顾明月面对恶鬼才会出现的眼神。
管事嬷嬷被顾明月凌厉的眼神看的双腿发颤,忍不住后退一步,扶住身后的小丫鬟才稳住,不然她怕是会直接摔倒在地上。
她管事嬷嬷又是何人,看看自己身旁那么些个丫鬟婆子,还怕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下贱种不成。
她们都将顾明月的变化当做是因为不愿意离开顾家,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寻香坊老鸨女儿的身份。丝毫没有怀疑过其他的。
“你还当自己是我顾家的大小姐吗?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就是留在顾家给我们真正的大小姐提鞋都不配。你和你那个娘都是一样勾引男人的狐媚子,实相的就赶紧滚出去,别学你那个娘,觊觎不属于她的东西。我家夫人心善,允许你带几身衣服走,首饰你想要带也可以带一些,毕竟寻香坊那肮脏地方没有什么正经头面。”李嬷嬷讥讽道,言辞之间是抑制不住的幸灾乐祸。
李嬷嬷这句话倒是给她了提醒,她也是时候该离开顾家了,她已经不是顾家的千金大小姐,她娘亲在寻香坊,她是该去往那里。
顾明月站起身来,李嬷嬷不由得又往后退一步,她自己也说不出为何会后退。
“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不会带走,寻香坊里的姑娘不知道比你们干净多少,她们不脏。”顾明月走向梳妆台严肃说道,寻香坊的姑娘身不由己,可她们的心都是一等一的好。
柳叶眉,鹅蛋脸,皓如凝脂。顾明月第一次看到有姑娘长的这般惊艳。
她再一次感谢上天眷顾,孤星命格不复存在,长相又是这般美丽动人。
恍然间,顾明月耳边再次响起阎王的那句话。“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她晃晃脑袋,摇走乱七八糟的思想,让自己清醒过来。头上的镶玉的流苏金步被摇晃的叮当响,她现在最需要做的便是收拾东西离开。
李嬷嬷看到顾明月对着镜子发呆的动作还要开口骂些什么,外边下人通传夫人到来的声音让她就此作罢。
“大夫人到。”
一声高喝并没有让顾明月摘掉头饰的动作停下。
顾夫人进屋后,她仍不疾不徐继续自己的动作。
“月儿,你这是在做什么?”顾夫人大步朝前走向顾明月,拦下她卸头饰的动作。
“你永远是我顾府的大小姐,没人敢说什么。月儿,这些首饰都是阿娘送你的,你不能取下来。你可是阿娘养了十四年的明月,谁都比不上你。”顾夫人扑在顾明月身上,眼泪涟涟,语气真挚。
原书中顾明月自己本就不愿离开,再加上顾夫人此刻的肺腑之言,顺势留了下来。
现在的她再看此刻场景,只觉得虚伪。
这是顾夫人设下的一个计,让嬷嬷丫鬟来用言语刺激顾明月,让她更加厌恶自己是青楼老鸨女儿的身份,让她更加痛恨寻香坊。最后顾夫人自己再来说舍不得养了十四年的女儿,舍不得这段母女情,令她对顾夫人的依赖程度更甚。
从知道真相之后,顾夫人就设下一个局,她把所有人都算计了进去。
顾明月答应留下是局开始的第一步,也是她害寻香坊上下走进深渊的初始。
“顾夫人,谢谢你十四年来对我的照顾,如今真正的明珠归来,我也是时候该离开的。这些都是顾家的东西,我不能带走。”顾明月轻轻拨开趴在自己身上的人,她不能和顾家有任何的牵扯。
顾夫人愣了愣,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她竟然会被推开,这是她养大的女儿,她自然是知道顾明月受不了那些苦、听不得那些讥笑她的话的。她以为演这样一出戏能让顾明月顺利进入圈套,可她居然推开了这些从小拥有的富贵。
顾明月将头上戴的所有珠钗全部摘下,脖子、手上身上戴的装饰品除了往生镯其他的也都摘下来,将东西一个不少的放回妆奁中不疾不徐说道:
“顾夫人,很抱歉我占了你女儿十四年的大小姐身份。我受顾家十四年教养成为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是欠你们的恩。顾家真正的大小姐在农家过的穷苦,缺衣少食,是我造下的孽。他日你们需要我的帮助,来寻香坊找我即可。”
在场的丫鬟婆子不以为然,认为顾明月是不能接受现实被逼的胡言乱语。她一个下贱身份,顾府家大业大有什么是需要她帮的上忙。顾夫人同样是不屑一顾,不过面上仍是念念不舍的模样。
顾明月神色淡然自若,她自是知道她们不信的。一切皆有因果,她观顾夫人第一眼就知她和亲女儿命里有一劫,且只能她来解。
不信她也不多言,她浑身的首饰头面全部摘了下来,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这衣服却是没办法的,穿去寻香坊再还回来?反复思量之际,有小厮给顾夫人禀报,寻香坊的人来接她回家了。
顾明月唇角微翘,这又是书中的第二幕剧情,正正好是来给她送衣服的,上天对她真的是极好,想什么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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