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007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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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辛湄虽也不想看见他，但是日子久了，渐渐的也有了几分心事。

她担心蒋時翎会临时改了主意，将她抛在了绥安县，不过她也不怕，要真是出了这事儿，她就雇了马车去荥阳找他，反正收她做二房的事情是他亲口应下的，她便是纠缠，也要把自己缠进蒋家去。

只这担心没过两天，常青却忽地带了十几个仆役，拿着红绸子，双喜剪纸，将叶辛湄暂住的小院子装扮了起来。

相比于叶辛湄的镇定，知夏却是喜形于色，欢喜得了不得。毕竟如今的她已是叶辛湄的贴身侍婢，只有主子的名分定了，她才能跟着主子也去奔个好前程。

只这几日的功夫，她已然摸清了叶辛湄的底细，知道这女子是少爷在路上收进房的，虽说大家都唤她一声奶奶，却也只是个二房，并非正室。而在荥阳的老宅里，还住着一个货真价实的三少奶奶。

故而知夏便有了心事，一心只盼着这位主子能赶紧过门儿跟少爷圆了房，然后马不停蹄快点儿有了身孕，若能一举夺男，等以后回了蒋家老宅，才能在家里站稳了脚跟。

于是还没等院子里布置好，知夏便偷偷摸摸地凑到了叶辛湄的跟前，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包塞进了她的手里。

叶辛湄疑惑垂眸：“这是？”

知夏笑眯眯小声道：“这是求子药。”

叶辛湄愣了一下，顿觉颊面如火烧，不悦地拧起双眉：“你哪里来的？”

知夏见她似有不快，忙回道：“奶奶不知，我外祖父原是个走脚郎中，我娘跟着识得了一些药理，又都教给了我，这东西原是我偷偷配的，没人知道。”

叶辛湄没好气地瞪了知夏一眼，随即起身将那包药展开撒在盂壶里，转身严肃地警告知夏：“以后我不想再看见这样的东西，你若不听话，我便不要你了。”

知夏唬了一跳，打量着主子的脸色，果然是不喜欢背后弄这些小动作的，又唯恐这位主子脾气上来真的将自己撵了去，忙战战兢兢地应下。

叶辛湄这才折身坐回了长榻上，身子软软地靠着引枕，目光掠过窗格，落在了院子里正随风飘扬的红绸缎上。

她可以被迫无奈地失去清白，给他做妾，但是要她生孩子，做梦吧！

又过了两日，喜宴上要安置的事情终于安置妥当，这一晚，常青捧着托盘，将翌日要穿的喜服送到了叶辛湄的面前。

叶辛湄看着那海棠红的福字纹纱衫儿，眸子里有一瞬的失神，却又很快清明起来，唇角舒展，便笑了起来。

这是她第二回为着那人穿嫁衣了，头回是做妻，一身正红色直襟的绣凤凰短袄，这回却是做妾，正红换成了海棠红，直襟也变作了斜襟。

叶辛湄不屑地笑，转头吩咐知夏赶紧给她准备洗澡水，她乏得很，想要睡了。

第二日一大早，叶辛湄便被知夏轻声唤起来梳妆打扮。

屋子里已然换了一副情形，大红的双喜贴满了窗格，红色的绸缎也缠满了屋中的家私，虽看起来喜庆，但细细看去，却仍旧潦草简单得很。

叶辛湄坐在妆镜前，由着全福老人给她梳头挽面，眼睛透过妆镜四下打量，脑子里却是走马灯一般，回想着当初她还是叶大姑娘时，出嫁前夕，她那闺房里的情形。

那时候她还是凤阳叶家的嫡出大姑娘，嫁的人又是荥阳蒋家的嫡出公子，出嫁的排场自是不必说。

叶辛湄斜了两眼贴着双喜的瓷灯，这灯普通寻常得很，跟当初她在叶家用的那些琉璃灯器，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果然是不能比的。

叶辛湄想了一回，便垂下眼皮，淡淡地在脸上浮起了一抹笑。

好歹是她的大喜之日，不论她心里怎样的冷眼旁观，表面上还是要装出些喜气儿，不然叫人看了去，只怕要传出什么不成样子的闲话。

等着梳好了新娘头，叶辛湄便去了屏风后，准备穿衣。

昨个儿没细看，今个儿拎起来细细打量两眼，叶辛湄发现这喜服的衣料竟是云陲所出的软烟罗，只这么贵重的布料上，却只绣了花开牡丹，和一些寓意吉祥的富贵花纹。

是了，妾室的喜服上不能绣凤凰，只能绣些吉祥花卉。

叶辛湄淡漠着脸将衣裳穿上，只是抬起手臂想要扶一扶微有些下坠的金步摇时，却是忽地瞥见了什么，人骤然便是一凝。

她忙伸展手臂细细打量，却发现那衣袖上，正绣着两只小小的凤凰，摇曳着身姿，神色安然慈祥。

叶辛湄的脸色登时就变了。

知夏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觑着叶辛湄忽然变得难看的脸色，小心翼翼道：“奶奶？”

叶辛湄猛地回神，瞥了一眼知夏那张诚惶诚恐的脸，忙收敛心神，淡淡笑了一下：“无事，继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