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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75章 残破不堪父子情
奉门地牢最深一层,四周都是白茫茫的冰岩,左右墙壁像是千万只恶兽争霸齐齐展露尖牙,齿缝是阴森幽暗的深邃,头顶是尖锐夺命的利刃,脚下是血腥浓郁的黑潭。
和尚被枷锁捆绑其中,身虚力竭垂丧着头,体内仅剩下一口气苟延残喘,唯有四肢上的刑具控制他勉强站立,整个人就像是一只被丝线悬挂的傀儡。
脚步声在耳边越来越近,他蓦然睁眼,呼吸短而急促。
那股在他看来比浓血黑潭还要更阴郁的气息,正一步一步从门外袭来。
少顷,脚步缓缓走来跟前,玄衣人身影颀长,在寒白冰岩中显得格外耀眼。
“许久不见,大师可好?”
和尚不敢抬头看他,甚至连一声回应也无。
这位大师自从被关押在此,每日备受煎熬,即便这几日突然没了奉家狱卒的看守,枷锁严刑的地牢也是逃都逃不出去。
大师过得自然不好。
季演无所谓和尚回不回应。他神情淡然看不出内心喜怒,甚至还唠起了家常。
季演五岁时,被自家道貌岸然的长辈哄骗出来认了季筹做父亲,不料竟是一脚踏入深渊,此后三年都遭受着非人待遇。
好在季筹的手段没有另外两位长辈这么狠毒。
季筹在亲生儿子“沉睡”期间,曾将季演视如己出,或许是出于对他的愧疚,又或许是某个地方触动了这位身为人父的中年男人。
他很少主动跟季演说话,吃饭也不共用一桌,甚至有时连面都不见,哪怕后来季长老将季演带回玄阁,他也只是躲在暗处远远目送。
季演内心或许也曾原谅过。他见过季筹一个人在房里痛哭流涕的样子,也见过他在门主面前保全过自己的样子,类似还有很多,但唯独这两件印象最为深刻。
再后来季子祺苏醒,季筹欣喜若狂,又因自身对儿子亏欠而待他千百般好,自此再也不是一个人吃饭,更不会痛哭流涕到天明,
那时,季演又见了季筹爱子如命的模样。
只是,这父子三人的事件里多了一个文姑。
季筹知道他痛恨自己,回归魔族后更是不留半分情感,如今听他面无表情地说起家常往事,只觉得头皮发麻身心不适。
所以季筹久久无话,只是在声音安静下来之后,弱弱地问了一句:“子祺可好?”
现在整个仙门都知道季子祺就是季演的傀儡。但他之所以可以成为活体傀儡,是因其魄灵未散,操控者制以皮肉为体,所以在大家看来,季子祺与平常人并无两样,但实际早已丧失命格。
玄季门一步步沦为傀修,修的便是这种功法。
季演操控他弑杀文姑灵体,无非就是要让季筹知道,自己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懵懂无知的幼儿,而那饮恨吞声的二十年,也不过是在养精蓄锐,只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季筹以为他会大发雷霆,却不料他只是淡淡回了一句“我将季子祺存放在了支离山下。”
季筹听他没有自称“本座”,有些惊诧地抬了抬头。
季演:“可知我为何至今还留你性命?”
“你想利用我除掉白夫人,正式成为支离宫之主。”
“不错,一山不容二虎,我魔族之根岂能由一个女人顶替。”
“可我如今废人一个,已无任何利用价值。季演,今日你…是来杀我的吗?”
寒冷与血腥丝毫不压迫季演的气势,他淡淡一笑,反常地为季筹理了理衣襟,随后从自己身上取出一小罐瓶子,泼血成画,
悬在二人之间的画面万籁俱静——季子祺闭目躺在石床上,四周都是长明烛火微微摇曳。
季筹昂首凝望画卷上沉睡的少年,眉目间的愧疚逐渐消散,接着情不自禁和煦起来,那目光像是身为人父的慈爱,又像是在表达最后的告别。
这个秘密既然能在眼前毫无保留地打开,他便就知道自己活不过今日。
季筹:“你能替为父…照顾好子祺吗?”
说这话时他没有正视那人一眼,只敢用余光轻轻瞟过。他知道季演不喜欢给人当儿子,但事到如今,也只能这用残破不堪的“亲情”祈求。
“既借了季子祺的灵体来用,自然不会对他如何,只是给你看一眼,让你心安。”季演再次一笑,接着转了话头,“对了,你身上还有多少解药?拿出来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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