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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59章 以剑为刀
狄小鸾出了房间，慢慢地往前走，关外风大，沙子在她脚边打着旋，衣摆也随着她的步子翻动。
远处的两个人在她的视野里慢慢放大，她目力很好，距离很远的时候他就看见了对方，是一男一女。
男人一身玄色长衫，一柄宽刀抱在怀里，胸前露出刻着蛟纹的刀柄。
女子身材高挑，身着紫裙，懒洋洋地靠在一棵树边，指间捏着一个小矬子一边修指甲，一边在眼前翻转欣赏着自己的那只手。
狄小鸾在合适的位置停住了脚，礼貌地向两人揖礼：“先生不知贵客突然到访，有失远迎，实在抱歉，所以派我前来迎接。”
“那骆迁怕是忙着吃鸽子，没空出来迎接。”女子淡淡笑着，头也不抬。
“先生的鸽子被人给烤了，生气得很，但贵客远道而来，正愁无所款待，正好借这鸽子献佛，还请周、齐二位舵主莫要怪罪。”
夜鹰堂有柄很出名的刀，还有个很出名的人，这刀叫做“玄蛟”，这人叫做周白山。
现在这人就抱着这把刀站在狄小鸾面前。
她自然已经看出那男人便是夜鹰堂西北分舵的舵主周白山，那女子应是副舵主齐眉。
都说夜鹰堂唯一的女舵主是个美人，在狄小鸾看来确实所言非虚，自瞧见她，目光便没从她身上离开过。
周白山似已察觉了这一点，心里一个好家伙，骆迁没等来，竟来了个登徒子。
“你小子眼睛往哪盯呢。”周白山冷冷开口。
“齐舵主美貌冠绝武林，平日难得一见，今日机会难得，竟是管不住自己这眼珠子，还请齐舵主千万莫怪罪。”狄小鸾竟是嬉皮笑脸地大方承认。
齐眉并没有生气，眼前这小子话说得诚恳动听，长相也隽秀，对方说话的当口，她也是将狄小鸾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甚至觉得比之身边这个面容黝黑形容粗犷的周舵主不知好看上多少倍。
周白山自是注意到了这一时间两人眉来眼去了好几回，但当着外人的面却又不好说什么，只得瞪了齐眉一眼，对狄小鸾狠狠道：“眼睛若是害了疾，我可以帮你诊治，治好了便知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了。”
齐眉眼波潋滟，笑意连绵：“咱们来找骆迁，跟这小兄弟置什么气。”
江湖中传言这两人关系暧昧，顶着上下属关系表面上却总表现得举案齐眉。
狄小鸾笑着摇头：可惜可惜。”
“哪里可惜？”
“可惜了齐舵主如此佳人本应配我这等翩翩公子，可惜却……”狄小鸾话没说完，只瞥了周白山一眼。
这基本上算是直说周白山长得丑。
齐眉意味深长地瞧了对方一眼，慢慢地走到狄小鸾身边，抬起手臂搭在了她肩头，在她耳边轻声道：“可老娘偏偏就好这个，差点着了你混小子的道，在这跟我挑拨离间呢。”
被察觉到用意，狄小鸾也并没有惊诧，只是摆了摆手：“姐姐误会，江湖上都说两位舵主形影不离，起初我还不信，不过现在看来是真的。不过，方才那我说的话，是可以向姐姐证明的。”
“我看你不但头痒，而且还嘴欠！”话了，周白山已是提刀到了岳青衫面前。
清白冷刃已抵到了她的脖颈上，刀风微动，荡起的一根头发生生贴着刀锋拦腰截断。
“真是好刀。”狄小鸾不禁赞叹。
“专砍好头。”周白山道：“就比如你项
上这颗。”
“周舵主”，狄小鸾立在当地，纹丝未动，她抬手轻轻拨开刀锋：“我的人头不值钱，但先生的鸽子值万金，这笔帐是否得先清算清算？不过如果你的刀能砍下我这颗好头，从今日起，先生便承诺退出西北这条线，生意上的事此后绝不干涉。”
“你方才说你这颗头不值钱，如此他骆迁又怎会为区区一个你放弃西北线。”周白山道。
“是真是假，试试总不吃亏”，狄小鸾微笑。
“看来骆迁是嫌那鸽子不够丰盛，那我便再送颗人头给他佐餐。”周白山冷冷道。
“若周舵主砍不下我这好头，那就烦请……齐舵主把今日的烤鸽子全给吃了，一只也不能剩下。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浪费了总不好。”狄小鸾语气似乎愉快得很，故意将“齐舵主”这三个字说得很重。
“好。”周白山一口答应。
狄小鸾笑着摇头，朝齐眉道：“瞧我说什么来着，周舵主真是不怜香惜玉，忍心让姐姐一口气吃那么多鸽子。不是我要为难，只是我觉得美食配美人才不算是暴殄天物。”
“你放心，他不会的，到时候我一定会捧着你这颗好头大哭一场的。”齐眉脸色已经不似方才那样好看，不知是因为周白山的态度还是因为对方的挑衅。
主将未动，喽啰探路，周白山已经不再想同眼前这个小子再多废话，只恨不得立马提刀杀到骆迁面前。
倏然一静，狄小鸾面前疾风荡起，对方的玄蛟已然逼上了面门，地上黄沙如激流中的浪硬生生地被那刀锋给劈成了两节。
狄小鸾错身抬手探入齐眉腰间，当即将她那柄缠腰剑给抽了出来：“借姐姐剑一用。”
齐眉多少被他这一着给惊了一下，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心中却暗暗为对方这样快的速度感到惊诧。
软剑若星河荡开，狄小鸾手上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直接将剑锋横了上去。多少是齐眉的剑，狄小鸾原想着对方会投鼠忌器，却未曾想周白山的攻势未减丝毫。
“呛”的一声，刀剑相击，火光乍现，狄小鸾的翻转手腕，逆着对方的刀锋旋了上去，就在对方转换步法的当口，避开了其刀气的攻击范围。
但他并未停手，反而借势发力，剑锋已瞬间爬上了周白山的后背，这一着是后者始料未及的，仓皇间，提刀相护。
然而瞻前哪能顾后，反过来也一样，周白山胸前顿时空门大露，他内心连上当了这三个字还没喊完，狄小鸾就已经错步转到了他身前，左手提掌直切对方胸腹。
这如蛆跗骨一般甩也甩不掉的攻势让周白山想起了一种刀法：逐辰九式，但对方明明用的是剑，他觉得自己一瞬间出现了幻觉，他却无暇去想这样用剑使出来的刀法是出自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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