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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4章 边城
“挽风眠，邺城江家的产业。”那人说。他手往前面挤成一团的人群一指，“邺城这几日守城军招募在那报名，听人说今年是最后一回了，我想试试！”
围在那处的全是男人，只是老弱病残都有。这人将二人带到人群外围，丢下一句：“二位若是累了可以去楼里歇脚，江家如今确实是有喜事，肯定会盛情款待，咱们有缘再会！”
说完一头扎进了人堆里，气势十足叫嚷着：“嘿，让让让让，玄武巷邵管，男，年二十四……”
他们身后，赶来报名的源源不断，好像全城的男人全都聚集在这里了。
两人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惊弦叫住一旁的离烬：“咱们进楼。”
离烬乖顺点头，跟在惊弦身后，进了挽风眠。
跟外面的热闹不同，楼里就冷清许多。
惊弦寻了处临窗的位置，两人坐下之后就有小二送了茶水过来，那小二看见离烬难免惊讶。招呼道：“这位公子不打算去报名试试吗？”
离烬接过茶水给惊弦倒了一杯，摇了摇头。
“我们只是途径邺城。”惊弦帮他解释了一句，问小二，“邺城因何如此大规模征召守城军？”
小二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便认真回道：“邺城每年都招守城军的，只是招收名额不多，哪儿来的大规模？”
惊弦脸上没什么表情，倒是对面的离烬一脸被这小二胡扯的话震惊到的表情。
恰在此时，外面负责登记的人一声呼喝。
那小二就笑：“这些人啊……咱们城主体恤军士，但凡加入守城军者不但俸饷丰厚，其父母兄弟也都由城主府供养。城内每年拨划到每名守城军身上的金银近十万两，即便战死，饷银也照旧发放。今年又是守城军最后一次招募，这种好事，自然谁都想上。”
“那小哥怎么不去试试？”
“江家在邺城也是首屈一指的人家，更何况家主又不曾亏待过我们，自然也没必要去凑那个热闹。”
小二回答完，就下去了。
不多时，又送来了几样小菜，“二位慢用，若是还有需要，再叫我就是。”
外面嘈杂声依旧。
惊弦将手里的茶水饮尽，忽地抬眼朝离烬看了一眼。
这少年太安静了些。
“离烬。”她叫。
少年微微倾身向她这边靠近了些，脸上带着淡淡的疑惑，还未及反应，惊弦的指尖就抬起触上了他额心。
金色浮光转瞬即逝。
惊弦收手起身，留给他一枚莹透如冰的花瓣状法器：“你在这里不要乱走，我出去看看，若是遇到危险，就将这枚浮音令捏碎。”
惊弦说完那话径直转身，离烬目送着她走出挽风眠。
少年那双明澈的眼睛舒服地眯起，而后隔着大开的窗户眯眼看着外面挤嚷的人群，一阵阴风卷得他额前的发向后扬起。
“啧啧，咱们这少宫主在荒芜之地剥离那些小妖灵魄的时候还十分果决，怎么到了你这……我说阿烬——她该不是瞧上你这张脸了吧？”
天光涌进少年半阖着的明净眼底，如同未染尘埃的琉璃。那眼生的着实漂亮，秀长而内敛，贵气无比。
离烬懒懒应了一声，说：“那岂不是很好，我求之不得。”
而后又问：“你出去这圈又是什么发现？”
“太浮宫历任宫主向来杀伐决断，威名在外。按道理来说，即便邺城位于北境边陲，想要入侵的妖邪应该也会事先掂量一下惹到太浮宫的下场。
但听闻……邺城守城军每年都会因为妖邪入侵折损进去百十人，且近十年来年年如此。”
困灵的声音因为兴奋不由有些扭曲。
“所以，邺城每年都会招募新的守城军来填补这些折损进去的人。”离烬的视线仍在那群争抢着报名的人身上，声音一如他的相貌，干净且纯粹。
困灵见他这么平静，不由怪笑两声：“你不觉得奇怪？”
离烬：“是有些奇怪。”
困灵“嘿”了一声，刚想说这小子难得跟他想到了一起，就听离烬又问了句：“既然年年如此怎么今年守城军招募就成了最后一次？邺城周边的妖邪都销声匿迹了？”
“……嘁！”困灵，“邺城周边有个狗屁的妖邪？”
进城之前惊弦还释放神识探查过一遍。
离烬显然也想到了这点，他没等困灵再卖关子：“还有什么消息？”
“哎呀——这都被你猜到了啊？嘻嘻~”它兀自兴奋了许久，平息下来之后才道，“听闻邺城的城主大人，有位十分恩爱的发妻，只是这位发妻十年前生了一场怪病，自此之后便闭门不出了。”
邺城守卫军十年来都曾因为妖邪入侵有所折损，这位城主夫人这么巧就闭门了十年，而今年又是守卫军征召的最后一年……
阴冷的怪笑浮散在耳侧，困灵兴奋地上蹿下跳，一遍遍地叫嚣：“为什么啊为什么啊？阿烬你说这是为什么啊？”
离烬故意顺着它的话道：“该不会，城主夫人如今病好了吧？”
“嘻嘻嘻嘻嘻~阿烬，你好聪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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