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99章(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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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冰跪在了母亲面前，垂头道：“谢谢妈，谢谢您的成全。”

“你一辈子不会有子嗣，你考虑清楚了？韩家不会有后代，你也考虑清楚了？”

“我考虑清楚了，但爸那边——”

韩母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她抬了抬手：“我会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报社，让他们找个时间把它公之于众，到时候你配合发个声明。至于你爸和小姨夫那里，我会把这张领养证拿给他们看，我来说服他们，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不是谁都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尤其是你小姨夫。”

“妈，谢谢您，谢谢您为我承担这么多。您这么大年纪，还要为我这个不孝子——”

“你现在知道，你的这个决定要伤害多少人吗？你为什么要选一条这么苦的路去走，儿子啊！”韩母的手颤抖地落在韩冰的头发上，帮他梳理刚洗完的湿发。

韩冰任由母亲的手，温柔地在头顶抚摸，他的心逐渐变得柔软：“妈，不是我要选，我就是没有路可以选，但凡有任何一条路可以走，我也不会爱一个人二十年，却无法告诉她，却不能拥有她。”

“哎！”韩母一声长叹，她何尝不是，但凡有办法，她也不至于跟着儿子走一条会下地狱的路。

在悉尼玩了一周，韩冰才回到中国。媒体很快公布了韩母的养女身份，韩冰才又一次被顶上了热搜。

他很快发声明证实了这件事，同时公布与白倩和平分手。

马越听到这个消息，又得意洋洋地发了一条示爱微博，吸引了一部分网络舆论的火力。

韩谦达十分震惊，质问妻子到底在搞什么名堂，韩母淡定地抛出一句：“怎么？我是收养的就没资格嫁入韩家？”

“这话从何说起？”韩谦达挥了挥手，都结婚几十年了，妻子的身份他根本无所谓。

倒是乔任山打电话问韩谦达的时候，韩谦达语气不太爽快，像是夺了一点面子，冷不丁问一句：“怎么？你这意思是我们影响你的仕途了？”

“哪里，我没这个意思。”乔任山解释了几句，悻悻然地挂断电话。

他们两个都是谢爱秀的女婿，为了避嫌倒是不时常见面。但乔慕晨从小几乎是在韩家长大的，在这一点上，乔任山是充满感激的。

回国后，韩冰借口拍《浮云之巅》，常驻浮云城。但他还不敢明目张胆地和乔慕晨约会，除了工作就是窝在乔慕晨家里，享受热恋时光。

韩冰用尽全身力气，终于跨过了这道比天还高的门槛，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人，像是活在美梦之中，每天神清气爽，对着程海川兴奋地“咔！咔！咔！”

惹得程海川差点撂挑子不干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韩冰愿意等，等风头一过，他就去向乔任山坦白一切，然后向乔慕晨求婚。

·

池亦扬在西班牙做了近一个月志愿者，才打算回法国，去找清一。

离开前，他特意带蒋微言坐火车来到充满浪漫风情的巴塞罗那。此行目的不仅仅是观光，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巴塞罗那附近有一个名为赫罗纳的小岛，是远近闻名的潜水圣地，蔓延至天际的海岸线，环绕着优质细腻的沙滩，海底潜藏着丰富的植物及海洋生物。

正午的阳光铺满了海面，海天连接成了一条质地轻盈的薄纱。浅白色的海滩闪着耀眼的光，一望无际的蓝色波浪正柔和地拍打着细腻的白沙。

沙滩尽头有一家潜水中心，远远望去，像是大草原上一粒彩色的蒙古包。

头顶着宽大浅色编织帽的池亦扬，取下了挂在鼻上的太阳镜，看向了彩色的平层小屋。

穿着法式沙滩长裙的蒋微言，顺着他的视线，凝望小屋顶端一块巨大的招牌。她用黄色发带把被海风吹乱的长发重新绑好，笑道：“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池亦扬不动声色地重新将墨镜戴起来，拉着蒋微言的手臂：“走，一起过去。”

走进潜水中心，里面只有一个年轻女孩在整理潜水用具，听到有顾客进门，笑着招呼道：“你们好，有什么可以帮你们？”

池亦扬扫视了一遍橱窗内的潜水用具：“你好，两个人，浮潜。”

话音刚落，蒋微言猛地抬起头：“两个人？”

她晃了晃池亦扬的手臂，恐惧地摇了摇头：“我、我不去。”

池亦扬转过身，扶着她的肩膀：“你知道吗？一位心理医生告诉我，创伤后压力的严重性与人活在死亡威胁中的时间程度成正比。单从这一点来看，我可以，你也一定可以。我知道这个过程很艰难，但你要试一试，你不主动驱除恐惧，恐惧只会更加肆无忌惮缠着你。”

“可是……我真的害怕。”蒋微言脸色苍白，脑海闪过溺水的窒息感，那是一辈子无法清除的恐惧。

池亦扬观察她的神色，静静地思考了几秒钟：“你先跟我来。”

他牵着蒋微言走出了小屋，指着广袤无垠的大海：“微言，白天，它是宽广无边的海洋。晚上，它便是璀璨浩瀚的宇宙。你真的想错过这么美好的景物吗？”

蒋微言摘下太阳镜，凝视着层层叠叠的海浪，有了一种晕眩感，池亦扬的话令她很动容，但恐惧的根已长在身上，难以去除：“大海很美，可是我却无福消受。”

“谁说的？”池亦扬双手搭在她的肩上，垂下头，黑色眼眸里闪着爱怜：“我们都曾受过创伤，我非常明白那种感觉。但你要一辈子在大脑里留着这份恐惧吗？你不尝试永远不会明白，当你战胜它时，你的人生会变得多么不一样。今天，你就忘了那个夜晚，好吗？”